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一侧的绯依,那一眼竟是让绯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明明暖阳照身,却如同赤身置在冰天雪地里,她迅速地垂下眸子:“奴婢多嘴了。”
薛云欣目光里充满疑惑,她不记得自己有碍了这宫女的眼,还是说这不过是太后与那宫女唱得双簧戏?可观太后神色,似有不满,莫非是有人与宫女串通,想要找她的麻烦?
她——这个扫把星兼傻子究竟惹了她们什么,竟是接二连三的寻她茬,往年不曾觉得这些人如此不可爱,如今换了身份,倒是让她瞧清楚好些嘴脸,硬的怕,软的欺。
她倒是要看看这回又是谁在暗中捣乱,思及此,她抬眸看向那些个假好心的人,意外碰触到刘佳林的目光,四目相接的刹那,她仿佛从那双看似清澈似水的眸子里读懂了什么。
“绯依,既然知道多嘴了,那便自己掌嘴。”
绯依面色一变,只见她微侧首瞄了眼刘佳林,眸光闪烁,抬手就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想来先前是以为太后不会真怪罪,这才敢如此言之。薛云欣也算确认是谁在挑事。
“不过,传言怕不是空穴来风,想必薛四姑娘真是有些许本事能够哄人开怀大笑,今儿个就让哀家见识见识。”
她终究还是猜错些许,堂堂太后怎得允许有人利用其自己,让绯依掌嘴该是在警告刘佳林,同时又不忘丢一颗甜枣,两相得益,唯有她这个被牵扯进来的人是要倒霉了。
薛云欣的心思拧在一起,进退两难,且眼下指望薛念晴怕是不可能了,她踟躇片刻,低声言道:“太后,想让每个人都笑,云欣做不到。二娘说过,人都是不一样的,笑点也定然是有所不同,也许云欣逗乐了众人,却独独没有逗乐太后。”
太后笑笑:“也对,咱们在场就这么多的姑娘和公子,若是全部逗乐还真是为难你这丫头了。也罢,你且将刘姑娘逗乐即可。”
闻言,众人皆是错愕万分,目光全然落在一边静静伫立着的刘佳林身上。
薛云欣侧首望了望刘佳林,嚅动了下嘴唇,艰难地启唇应声:“是。”
她缓步来到刘佳林面前,勾起的唇角边流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更是闪烁着寒光:“刘姐姐,云欣得罪了。”
刘佳林自是看到如寒霜般的眼眸,可当她眨了眨眼睛时,入眼的又只是一水汪汪的眸子,带着恳求,还有一丝无辜,仿佛先前所见的邪笑与寒眸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故作温柔:“无妨,你且做便是。”
薛云欣扬唇而笑,笑容腼腆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算计。她一手拉起刘佳林纤细的手,一手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其手心,一点点的打着圈儿,不轻不重,双眸凝视其表情。
只见刘佳林唇角微抽,玉颜微微有些扭曲,好似在强忍着手心中传来的酥痒之感。
薛云欣也不急着让她笑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时而让其有酥痒之感,时而有疼痛之感,她要装,那就让她继续装。
正当周遭的人等得毫无耐心之时,薛云欣加快指腹摩挲的速度,一下一下地勾着刘佳林的感觉,下一刻刘佳林终是忍不住,格格笑个不停地讨饶着:“好云欣,好妹妹,莫要闹了,真痒。”
说时迟那时快,薛云欣在收回手的刹那,双指于其手腕用力捏了一把,一阵惊呼声从刘佳林的口中溢出,而因袖子的遮挡,边上的人都未曾瞧出是云欣动了手脚,于她们以为是其忍受不住痒而惊叫,然这里头有得痛楚却只有刘佳林自个明白,那岂止是疼痛所能描述,有一刹那,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
刘佳林暗暗瞪了眼薛云欣,眼眸里划过一丝狠厉。
薛云欣装作不知,娇怯地出声道:“刘姐姐,让你失礼了,云欣向你道歉。”
未等刘佳林出声,太后笑语:“原来你这丫头是用这法子逗人笑,也难怪说无法让所有人都笑出来,一个个这么试下来,这天色都要变暗。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各自赏花游戏。”
送走收获颇多的太后,众人又是各自回到自己的交际圈里,而薛云欣始终紧跟着薛念晴,寸步不离。
“薛三姑娘,没想到你家妹妹如此粘你。”又一姑娘走上前来,与她们攀谈,“不知可否借四姑娘一用。”
薛念晴冷眸微抬,淡漠地出声道:“我能说不借吗?”
当下那姑娘的脸色变青,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念晴,以为是在开玩笑,毕竟有谁会拂了郡主让她传达的话语,她不由提醒道:“三姑娘,是郡主……”
“又如何?”薛念晴毫不客气地打断,“吾妹非物,若邀即可,若借还望见谅。”
这姑娘倒也是个人物,并未仗势欺人,赔笑着改口道:“三姑娘,我们邀请四姑娘能够与我们游戏,不知可行?”
“你自个儿问便是。”薛念晴并未给她好脸色,冷清而淡漠。
薛云欣一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她并不认识这人,这几年来也不曾见过这人,至于其口中的郡主,若没有猜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