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河妞长得俊俏,又聪慧异常,自然是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一首歌迷倒了数百将士,一张脸羡煞了天下英雄,就连那鼾声也极富有节奏,仿佛那黄河从潺潺小溪逐渐汇聚成洋洋大河的奇伟景象,那金丹自然沉醉于其中,夜里,万籁俱寂,仿佛就是给这美妙的鼾声腾出足够的空间,或者说,大自然正屏息静听这比天籁之音更美的音乐了。Du00.coM
半夜里,黄河妞醒了,是被一种激昂高亢的声音所惊醒,那声音似狂风、似巨浪、似电闪、似雷鸣,轰轰烈烈、山崩地裂,仿佛那小小的寰宇已经容不下半个身躯,任那鸷禽猛兽、神仙鬼怪,必垂手而立,将那一颗快要疯了的心脏强行摁住,装出一副极虔诚而温顺的样子来。
月光如水,浸漫了整个宇宙,仿佛要将万物都溶解在它的柔和里,不容许留下一点不溶的杂质。
然而,那声音却并没有溶解进去,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忽大忽小,忽快忽慢,忽戛然而止,忽突然爆发,完全是自己的节奏,我心我素,来不得半点拘束。
月光并未将那声音溶解,那声音也并未将月光驱散,一刚一柔,一强一弱,却并未冲突,而是刚柔相济,相互映衬,跃动着大自然最美最和谐的节奏,置身其中,或豪气云天,或儿女情长,别是一番境界。
那黄河妞并未睁开眼睛,她担心一旦睁开眼睛,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她静静的品味着,她的灵魂正随着那沐浴在月光之中的铿锵的节奏而或歌或舞,或静或动,或喜或悲,或壮志凌云,或情意绵绵,这都是极其自然的意识的流动。无需去驾驭和干涉。
黄河妞知道这是她的传说哥哥的鼾声,这鼾声是那样的熟悉,既遥远,又切近。既陌生,又熟悉,曾一度占据着她的整个脑壳。只要闭上眼睛,那演奏仿佛正拉开大幕,铿锵悦耳的声音便如期而至。
那一年,传说哥哥将黄河妞从短脚畸龙嘴里救了下来,晚上,传说哥哥陪在黄河妞的身边,那晚的月光也是很好的,传说哥哥劝她赶快休息。身边有他照顾是绝对安全的,刚经历了生死劫的黄河妞惊魂未定,哪能那么容易睡得着,每当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传说哥哥那刚强而坚毅的目光。那心便静下了几分,到后来,她的心完全安静了下来,当然她忘记了是第几次睁开眼睛。心静了下来,身上的疼痛感也觉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眼睛也没有必要硬要闭上,睡意逐渐袭上来。梦乡的门已经向她打开了。
忽然,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呼呼的风声,紧接着,又像是电闪雷鸣,不久山洪暴发,狂风巨浪。乱石排空,卷起千堆雪,她急切的张开眼睛,看看四周,仍然是月朗星稀。晴空万里,树木静静的一动不动,哪来的风雨雷电、滔天巨浪?
她以为在做梦,伸出爪子,用嘴咬了一下,挺疼的,她知道这不是梦。其实她的这种判断方法未必正确,在梦里,不管是五官四肢、还是七情六欲,功能与醒来并无多大差别,眼睛同样能够看得见,耳朵同样能够听得见,鼻子同样能够闻得到,那皮肤也同样有着痛觉,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还是请周公去解答吧。
闲言少叙。
黄河妞的判断没有错,她确实醒来了,当她明白了这声音的源头的时候,心里很想笑,但她没有笑出声来,她知道这个救了她的哥哥也一定非常累了,这位哥哥不仅歼灭了那只短脚畸龙,而且为她到森林里采来草药,所以她并不想打搅他的休息,况且她并不讨厌哥哥的呼噜声,反而觉得悦耳动听。
还有,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去仔细的观察他,并不担心目光相遇的尴尬,她可以飞过去几个飞吻,也可以抛过去几个媚眼,都没有关系的,她的心里可以想象更加疯狂大胆的举动,不会因为征验于脸上而羞涩。
金丹山崩海啸般的呼噜声响了一夜,黄河妞陪着他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金丹的呼噜声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黄河妞闭着的双眼,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妞睡得还蛮香的啊。”
然后蹑爪蹑脚的到森林里去找吃的去了。
所以这一次,她料到金丹必会打呼噜,因此,当金丹让她休息的时候,她没有推让和忸怩,倒头便睡,希望在金丹的山崩海啸来临之前,抢一步进入梦乡里。没想到还是被金丹从梦乡里给拉了回来。
天亮的时候,金丹揉揉惺忪的睡眼,喃喃的说:
“妹妹的呼噜声好响啊,我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迷糊了一会儿。”
“与哥哥的山崩地裂相比,妹子不过是清风流水,鸟语花香,妹妹的呼噜打得一般般而已,若想出神入化,恐怕还得向哥哥请教一二。”
“妹妹不必多礼,这点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等我们两个都睡着之后,互相切磋就可以了。”
这后两句对话不过是杜撰而已,那黄河妞是何等聪明之红毛,她只是说:
“小妹影响了哥哥的休息,很是抱歉,今后,如果跟哥哥在一起,请哥哥先睡,哥哥睡着之后,妹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