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站后,窅娘将宫人打探到的赵普日常生活作息仔细分析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窅娘仍是不死心,吩咐宫人们秘密继续跟踪赵普。现在她只能期待明日,王禹城能带来好消息。
次日,窅娘照例一人独自行走在前往聚贤居的路上。街道上仍然同昨日一般热闹,来来往往的百姓穿梭着。突然,灰尘四起,只见一人骑着不受控制的马横冲直撞地向这边来。两旁的路人纷纷躲避,街道上的货物被冲得到处乱飞。
窅娘正要往旁边闪时,瞄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街道中央哭泣。眼看那匹疯狂的黑马就要踏之而来,窅娘连忙跑到小孩身边,正要拉着小孩往旁边闪时,黑马抬起的前蹄就在窅娘眼前。
就在窅娘想必死无疑时,说时迟,那时快。窅娘闭眼的刹那,一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起剑就往黑马脖子处刺。窅娘只听黑马长啸一声,感觉脸上溅了几滴热乎乎的东西。这才睁眼一看,只见黑马已倒下。一摸脸上,原来是黑马溅的血。
赶来的小孩母亲连声向窅娘道谢。等到窅娘站起来时,这才注意到将黑马一剑刺死的男子。此男有着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浑身透着冷傲孤清,盛气逼人的气质。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但是徐铉不得不说兄台的做法太过残忍,兄台本可不需致黑马于死地便可解救在下。”窅娘向男子作揖道谢后便打算离开。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窅娘耳中。
“你这小子,怎不知好歹?我家叔叔救了你,你还反倒教训起我家叔叔。”
这声音不是……?窅娘心中惊愕,偷偷瞄了一眼男子身旁的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果然是他。那他口中的叔叔岂不就是晋王赵匡义。窅娘有点懵,在汴京后宫那几年,除了皇帝和德芳,她便没见过其他的皇亲。怎么这会竟遇上了冰山王爷赵匡义?还是赶快走吧,窅娘心想道,要是被德芳认出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人她都不担心,但这德芳却是除花蕊夫人之外最熟悉她的人。
“慢着,这就想走啊。”德芳把手按在窅娘后肩上。
就在窅娘思考着如何度过这一难关时,只听到赵匡义威严的嗓音:“德芳,算了,让他走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德芳不情愿地将手缩回,跟在赵匡义身后,一同离去。
窅娘看了一眼德芳离去的背影,一年未见,他倒是身材拔高了许多。
这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深怕误约,窅娘急急往聚贤居赶去。
进入聚贤居,四处寻找王禹城的身影,并未见其人。窅娘心想莫不是自己早了,便坐下慢慢品茶等候着王禹城的到来。
这时只见一男子拿着画像,对着窅娘比了又比。窅娘心疑,难道是汴京朝中有人正在查探自己真实身份?窅娘欲走到人群中以混淆男子的视野,不想男子竟然也跟着她移动。这更增加了她内心的猜想,心想道,看来今日不是好时机,还是明日再来吧。
窅娘刚出聚贤居门口,那男子竟跑着跟上窅娘。“公子,等等……。”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听到其声,窅娘心中的疑虑稍稍打消了些,停下了脚步。男子来到窅娘身前时,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说道:“公子便是徐铉吧。”
“正是在下,你是?”
“是这样的,我是王禹城的好友。他让我照着画像找到你,告诉你他今日不能赴约。”男子将画像揣回怀中,对窅娘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窅娘为刚才自己的疑神疑鬼轻笑了一声。“既然禹城兄今日有事,那麻烦转告禹城兄,徐铉每日都会这个时间来到聚贤居。若是禹城兄有空,可以来此与徐铉一聚。”虽然王禹城今日爽约,但窅娘还是没有改变对其的看法。
“这……。你还是不要等他了,这几日他都不会来了。”
“哦。”窅娘失望地说道。
“算了,虽然禹城兄一再嘱咐让我不要与你讲,但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禹城兄之所以不能来,是因为他此时正躺在床上养伤呢。也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府尹,府尹竟然下令责打他二十大板。禹城兄那副文人的瘦弱身躯自然无法承受,今日便连床也下不了了。”男子怕窅娘误解王禹城的为人,便将事情告知。
“不知兄台是否可带我去看望禹城兄?”这王禹城必定是因为自己的事而得罪了府尹,窅娘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男子。
“这有何不可,公子跟着我走吧。”男子爽快地说道。
跟着男子左弯右弯,这才来到一座破旧的民舍前。“公子,这就是禹城兄的家了。我还有事,公子就请进吧。”男子说完,便离开了。
窅娘轻叩门,只听屋内传来王禹城的声音。“哪位?门开着,自己进来吧。”
窅娘推开大门,只见其房屋甚是破旧,不过庭院中的一大片竹林却极具清幽风雅。走进屋内,家具陈设极其简单朴素。
“徐铉兄,你怎么来了?”床上躺着看书的王禹城见是徐铉,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