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吕卫,吕卫后面跟着二斧,之后大刀,书生,算盘,最后是小猴子。
吊桥上下猛烈地起伏晃荡着,走在上面,心惊胆战。然而最可怕的并非如此。
痕迹斑驳的木板铺的稀疏不均,低头便可透过间隙,看见脚下和两侧静静地翻滚游弋的云雾,白茫茫的一片,恍惚间似乎变幻出一座座惨白的骷髅骨架的模样。云雾盘桓,不见谷底,宛如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
横贯峡谷的冷风呼啸着灌进领口,瞬间激起一片细密的疙瘩。充作扶手的两道铁索也触手冰凉,似乎那一道寒意顺着手臂一直攀进心底,杜嫣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啊——”
行至半途,忽然听见一声惊呼。杜嫣闻声望去,只见右边的吊桥上一个苦役不慎跌落,背篓里五彩的琉璃石飞散抛落,迷蒙的白雾间划出一道道晶莹绚丽的弧线。那苦役羸弱的身体在云雾间翻转两圈,便即刻被翻滚的云雾吞噬,连呼叫声也渐远渐稀,最终散作一道冷冽的风,铺面打在脸上,吹进心底······
杜嫣心底蓦然一凉。
“不——”
“啊——”
“啊——”
竟是这边同杜嫣后面同一批新到的一批苦役,亲眼瞧见有人跌下吊桥,大惊之下,居然转身向后原路跑回去。两步便与后面同样新来的呆愣住的苦役撞了个满怀,两个人挣扎拉扯几下越发站立不稳,一同掉下桥去,跌进深谷······
然而风波未曾结束,两人的挣扎引得吊桥剧烈地左右甩动,好似一条桀骜疯狂的大蟒在疯狂甩动,吊桥上瞬间响起一片惊呼哀嚎。一时间竟有七八个人如下饺子般纷纷惨叫着跌落,被如同沸水飘起的白汽一样翻滚的云雾吞噬······
“啊——”
“吕——”
竟是吕卫!他手臂本就有伤,勉强只手拉着铁索,如此突变,手上一滑,便从木板边沿滑下!
杜嫣瞳孔猛缩。不及多想,一手拉着铁索也侧身滑身而下,险险提住他一截衣领。
后面众人大惊,大刀抬脚便要跑来,引得本就剧烈晃动的吊桥晃得更狠。
“别动看好书生大哥算盘猴子!”千钧一发,杜嫣大喝,“二哥帮我!”
大刀等人顿住脚步。
二斧的手尚未探出,只听吓得脸色惨白的书生惨叫一声,跌坐到木板上,失了魂儿似的,一手勾着铁索一手撑着木板向后挪去,连连着摇头机械地喃喃自语:“我怕高!我要回家,我是举子!读书人!我要回家,我要赶考!我是举子!读书人!······”
“书生!”大刀一喝,攀着铁索就要上前拉着他。
谁知书生竟像见鬼似的后退躲闪地更快,惊慌间一手撑空,身子一斜,尖叫一声竟松了攀住铁链的手。吊桥剧烈起伏,书生的身体躺着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滚去,大刀算盘再救却已来不及——
“啊——”
“书生——!”
山峡间回荡着尖叫的声音,回荡着大刀等人的破了嗓子的呼叫,还回荡着铁索木板吱呀吱呀地好像诡笑一样的声音。
······
杜嫣眼角一湿,咬破嘴唇,仰头瞠目大吼道:“二哥!我撑不住了!再愣我跟吕卫也是死!”
二斧闻声看向杜嫣,只见杜嫣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皮下的血管像是要爆裂一般。大滴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拉住铁索的一只手上骨节突出,青筋暴起,掌下隐隐渗出丝丝殷红的血迹。
不再废话,二斧抓紧铁索,伸出布满老茧伤疤的大手要拉杜嫣。
杜嫣摇头,喊道:“接住吕卫,我自己能上去!”
“好!”二斧沉声一喝。
“吕卫,把你手给二哥!”
吕卫咬咬牙,伸出未曾受伤的一只胳膊。二斧额头上青筋一突,大喝一声,便将吕卫提起。
“都踩稳抓牢!”杜嫣大声交代道。接着瞳孔一缩,单臂使力身子一提,另一只手也攀住铁索,腰间发力,凌空一甩荡回吊桥。
杜嫣落在吊桥上,半跪在木板上,吊桥的颤动依旧猛烈。顿时只觉得一阵血液涌上脑袋,两眼发黑,四肢发软。
“杜微!你怎么样?”
杜嫣摇摇头,淡淡道:“没事。”
杜嫣深吸一口气,淡淡清凉的云雾的湿润气息一点点滋润进干涩的喉管。睁眼透过斑驳的木板,看见峡谷间下云雾慢慢地翻腾游弋。
飘忽的白雾慢慢汇聚,好像幻化成一个面孔白净书生模样的少年。
那少年不重不轻地一拍马丫头的脑袋,轻斥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是说······”那少年头一缩,偷偷拿眼睛瞟着马丫头,小声地喃喃道,“没,没怎么,没意见······”
“我!”那少年一咬牙,突然拉过马丫头缩回去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名证拍在她手里,眼睛一闭,“我的给你!”
那少年居然也敢瞪了回去,声音里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