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扇动着眼皮睁开眼睛之后,正对上一张美丽熟悉亲切的面孔。
“嫣娘,你醒了?”迎上那美丽的小妇人惊喜关切的眼神,杜嫣呆了一下,支撑着坐了起来,不确定地反问:“姐姐?”
“哎!是我,嫣娘,是我······”杜嬅激动地搂住杜嫣,泪光闪动,“我的好妹妹,咱们姐妹终于团圆了,姐姐好担心你······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姐姐,姐姐······”杜嫣连连唤着,被杜嬅抱在怀里,姐姐温暖的体温如此真实,杜嫣反而有在梦里的感觉,“我还活着?姐姐你怎么来红袖楼了?”
杜嬅听了“噗嗤”一笑,放开杜嫣,抹着眼睛笑道:“你这傻丫头,睡迷糊了。你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杜嫣疑惑地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这里空间分外狭小,甚至于她身下的这张“床”,还要自己蜷着腿才能躺下。一阵颠簸让她身子一晃,急忙拉住内侧的扶手才没被甩下来······
“马车?”杜嫣一怔,惊喜地看向杜嬅。
“是呀,嫣娘,你自由了。从今往后,你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了!”
“真的?”杜嫣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你出事后第二天,鄢四少爷就派人把你送到我这里了。”杜嬅解释着,拉出“床”下的一个小箱子,“红袖楼的倾蝶已经坠楼身亡了,现在,你是杜箐。”
杜嫣疑惑地眨眨眼睛:“杜箐?”
“嗯。杜箐,今年十五,三月初九生日。父亲是989年进士三甲第十七名,任顺昌府青县知县,前年亡故。母亲出身耕读之家,这样的出身,也能看的过去了。”
杜嫣哑然,翻看着手上小小的铜制名证(兴业时代的湘晴模仿现代的身份证弄出来的 具体的以后会提到 再解释),小小的牌子背面印着繁复的花纹,正面“杜箐”两个阴文字隽秀方正,顶部“户部监制”和底部“顺昌府造”几个小字用着标准的兴业小楷。
一夜之间能做到这些,肯定是鄢霁吩咐下去的。一时间杜嫣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看不透鄢霁的心思,一如鄢霁看不透她的。她的打算是,让鄢霁以为她真的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然后逃跑。是的,要活着,她才十四,她记得珃儿的嘱托,她不会寻死。所以那天,那孤注一掷的一跃,她是计算好如何落地的,毕竟二楼的台子,并不算很高,她又擅长跳舞,可以控制身形以伤害最小的方式落地,至多会摔断一条胳膊。但是金昱是个意外,如果不是金昱的突然冲出来乱了她的计划,导致她意外的一滚撞到了头真的昏迷,她应该假装昏迷之后趁着看守松懈的时候跑出来的。可没想到鄢霁会放了她,甚至为她做好了全新的身份文书。真是,猜不透······
“想什么呢?”杜嬅轻轻地揽住杜嫣。
“在想鄢大混蛋怎么会这么‘好心’!”杜嫣嘴角一撇,毫不掩饰道。
“你呀,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心性!京城里谁人不知,鄢四少爷是难得的温雅的性子,难得你赶上了这么宽和的主子,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杜嬅失笑点点杜嫣额头,“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有这些,虽然鄢家来人说你是净身出户,但是还是转送了妈妈给你的嫁妆。他们说你随我跟着苏家南下涴州,店铺庄子不好置办,银子重不好带,交子越来越不顶用,不如给你些金子首饰。你瞧着喜欢的就留着用,不喜欢的就当了换成银子置办嫁妆。我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却还是被吓了一跳。你看看······”
杜嬅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整齐的排着大大小小六七个紫檀木刻金牡丹匣子。杜嬅拿出一个狭长的匣子打开,笑道:“你看看,只这一样儿,我就不必再费心为你置办嫁妆了。”
杜嫣惊得张嘴说不出话,不大的匣子里码着两行六列十二个金锭,每个都是十两重,称在大红的绸缎上,闪着金灿灿的光芒,顿时晃花了杜嫣的眼,“这······”
“还有呢。”杜嬅说着把其他的匣子一一打开,金钗玉簪,手镯耳坠,各种珠宝首饰不一而足,珠光宝气的一片,璀璨夺目,便是拿到京城,也能开一间小小的首饰铺。
杜嫣捡出一支木钗,乌黑精致的簪子透着古拙的韵味,杜嫣把簪子凑到鼻子下轻嗅,果然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挑出一支金钗,精巧玲珑,尾端尖细,指腹轻轻抚过钗身,能感到凹凸的花纹······
这一个匣子里,都是她常用的首饰。妈妈,有心了······
杜嫣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闷闷的。杜嬅把东西一样一样收好,开玩笑道:“妈妈这是把她的棺材本儿都给你押上了······怎么了?”
“不知道妈妈和秀儿如何了。”杜嫣搂住杜嬅纤细的腰。
“傻丫头,人家当然有人家的过法儿,用得着你来瞎操心么?”杜嬅杜嫣有些毛乱的头发抚平,柔声道,“好了,车队也快该停下来休息了,我去找人给你弄点吃的去。”
“咦?姐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