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从宋映雪那里出来时,脸色很是难看,晚膳时分,青露说起这事,言语间有几分幸灾乐祸。
“奴婢觉得这就是报应,不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么,奴婢瞧着就是这个理。”
慕倾北笑了声,也猜出张氏这时去找宋映雪是有什么事,但想必张氏平日里心疼的女儿并没有给她什么确定的答案。
“也不尽然,宋映雪如今的性子多少和张氏的纵容有关,从小宋映雪的吃穿用度便是最好的,她房中的一切都是精品,十几年时间早就将她养刁了,她心里想的不是要拥有最好的,而是必须拥有最好的,一个人若是有了野心,刹那间变得面无全非都是有可能的。”
慕倾北哼笑了声,意味莫名,“就算是为了自己,宋映雪也一定会让八皇子登上皇位的。”
青露听后忍不住咂舌,“人心真是可怕。”
可怕吗?
慕倾北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或许真的可怕吧,但人活一辈子,谁没动过一点心眼呢?为了生存,她不是也从前世那么单纯无知的性子变成如今谈笑间算计人于无形么?
许是慕倾北突然的沉默不语让云澈感觉到了什么,桌下,云澈扣住了慕倾北的手,抬眸看了她一眼,与平时不同,这次慕倾北竟然能在他眼底看到担心。
他已经开始相信她了么?
心中悸动,却没有表露分毫,慕倾北微微笑了下,轻声道:“我没事。”
青露捂着嘴巴笑,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个黏糊的人。
不过青露才出去没多久,晨公子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板着一张脸,活像是慕倾北欠了她十几万两银子不打算还的感觉。
“晨公子,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若是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可要遭殃了!”慕倾北开玩笑的警告了一声,却让晨公子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哼!你们有什么是本公子不能看的?难道你们还真打算同房了?慕倾北,本公子可告诉你,就你这破身板,你还想和云澈圆房?你做梦去吧,何况你才多大你就想着圆房?”
晨公子好像吃了炸药一般,对着慕倾北就是狂轰乱炸了一番,以前的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完全不见了,如今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深闺怨夫的感觉。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云澈,他那日既然对和晨公子对弈,就不怕暴露了自己,何况如今最大的威胁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他身体中的毒也只是在最开始被下的时候发过一次,这么多年从未复发过。
以前是忌惮帝君利用他身体中的毒素,如今帝君口不能语,连动都动不了,他的毒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被他忌惮了,何况他也不想再看见有人嘲笑慕倾北嫁了个傻子。
但他虽然生气,但也看出慕倾北与晨公子之间有眸中别样的感情,何况慕倾北没有生气,若是他贸然开口,便落了下乘。
慕倾北颇为无奈:“即便不圆房,我们是夫妻,你就这样闯进来未免也太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晨公子更是气得胸口发闷,他居然成了她口中的外人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小时候在白云寺不敢睡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我照顾你?你现在嫁人了,就卸磨杀驴了,你,你可真是好样的!”晨公子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惹得慕倾北眼光怪异。
“不知羞!”云澈哼了声,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听到晨公子说小时候哄慕倾北睡觉的事情而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云澈也开始闹别扭了,慕倾北抚额,幼稚的男人真的惹不起。
“好吧,我们说别的事情。嗯,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晨公子脸色一紧,眼底闪过懊恼的神色,他居然差点忘记正事了,真是该死。
“我可能要留在江南一段时间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一些,八皇子可能会有大动作。”陈公子面色沉静,眼眸微眯,眼底一片阴霾狠厉。
慕倾北微微诧异,没多想便问出口:“你有事?”
问出口便有些后悔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的。”
虽然她信任晨公子,但彼此也从未过问过彼此之间的私事,说便听,不说更加不会问,这是两人长久以来相处的模式。
慕倾北是没期望得到回答的,但晨公子不过是咬了咬牙,郁卒道:“我们家那混小子要来找我了,我要留在这里收拾他!”
慕倾北诧异,如果不是晨公子眼底那一抹无奈的话,慕倾北还真以为来人会是他的仇人,如今看来十有八九会是亲人。
不过晨公子多年在京中,估计和家人见面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很久,听口气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僵硬呢。
“你在白云寺多少年了,竟然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住?”慕倾北打趣了一句,对晨公子口中的“混小子”有了几分好奇。
晨公子哼了一声,高傲道:“那都没关系,我是大哥,自然要让着他的。”
慕倾北默然,晨公子有点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