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时间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但足以震撼人心,河面上顿时乱成一团,惊叫声四起,激起一层层涟漪。
云澈倒在美人榻边上,整个人好像受了刺激一般,脸色煞白,而心口那处疼痛难忍,好像有一只手不停的抓着它,蹂躏它,让他觉得窒息,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船娘手脚发软,根本撑不动长篙,青露此时回过神来,勉强扶着桌子起身,长呼了几口气,踉踉跄跄走过去从船娘手中抢过长篙,撑着船往岸边靠去。
千色四下观望,既然有人行刺,那便不会只有一个黑衣人,手始终放在腰间的软剑手柄上。
昏迷过去的慕倾北,脸色惨白,但面容平静,甚至嘴角都带着笑意,好像睡着了一般平静,但肩胛处的血迹开始蔓延,好像小泉眼一般咕咚咕咚冒着血水,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蔓延开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飘散,云澈如雷电击,瞳孔涣散,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千色在甲板上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给慕倾北止血,但又怕有人突然再袭击,她之前看的分明,那黑衣人明显是冲着云澈去的。
正当千色犹豫不决的时候,云澈动了,手脚并用,姿势几乎难看的爬向了慕倾北,尽管动作急切,但并没有扯动到慕倾北右肩膀上的伤口,他将她抱起搂在怀中,头垂的很低,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身子绷得很紧,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紧紧护着怀中的慕倾北。
千色不知怎么看着这一幕突然就觉得动容,她和明月郡主一样,根本不理解慕倾北为什么会非云澈不可,但如今看到这一幕,千色觉得慕倾北以往种种真的值得,起码这个男人知道她对他是好的。
船很快靠了岸,青露丢掉长篙,冲进了画舫内,手足无措站着,明明是想让云澈松开慕倾北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千色往岸上看了一眼,凝眉,沉声道:“我去请大夫。”
青露连忙点头,千色跳上岸,回头又看了眼画舫内,然后很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青露焦急的来回走着,脸色发白,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掐到肉中也丝毫没有感觉,她虽然是个丫鬟,但跟在慕倾北身边后,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多了,刚才的刺客是冲着云澈的,而希望云澈死的人无外乎那么几个。
敢在帝君南巡的第一站就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其实没很容易猜到。
青露时不时看向外面,没有等到千色,却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当即激动的喊出声:“晨公子。”
晨公子面色淡然,听到青露的声音后还微微笑了下,缓步走上船,眸光掠过画舫内,云澈维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晨公子,你不是会武功吗?你,求你先给我们家王妃止血……”青露拖着哭腔拽住晨公子的衣袖,虽然眼中溢满了泪水,但青露紧咬着唇,愣是没让它掉下来。
晨公子回头静静看了眼青露,半响,缓缓道:“好。”
低头,晨公子扫了眼青露拽住的衣袖,青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讪讪松手,站到了一边。
晨公子进了画舫,蹲下身,没理会云澈,出手点了慕倾北身上的几处大穴,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顿时止住,那肩胛处已经血肉模糊,慕倾北自己给自己拔剑,无疑是在过程中又刺了自己一次。
晨公子蹲着,似乎在看慕倾北的伤口,青露突然记得什么,凝眉出声问道:“晨公子,你刚才一直在岸上是吗?”
晨公子脸色一凝,抬眸扫了眼青露,什么都没说,复又低头。
虽然没有回答,可这一眼无疑是告诉青露了肯定答案,青露脸色复杂看了眼晨公子,低着头去看自己的鞋尖,脑中一团乱麻。
她明明能感觉得到晨公子对慕倾北是不一样的,可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晨公子却没有出面阻止呢?
难道晨公子也希望云澈死?
半个时辰后,千色拎着大夫回到了画舫,同时跟来的还有得到消息的明月郡主和乐君言。
当他们看到画舫内成片的血迹,还有慕倾北和云澈被血染红的衣裳,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明月郡主低吼。
她和乐君言接到千色发出的信号后便往这边赶来了,根本没时间问千色出了什么事情。
千色垂头,愧疚道:“请郡主责罚,是属下保护不力,才让此刻伤了云王妃。”
明月郡主眸光间闪过暴虐,抬脚踢翻千色,额头青筋毕露,怒道:“本郡主要的不是你一句办事不利!”
青露吓了一跳,平时看明月郡主笑眯眯的,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也没如今这般震撼,明明是个弱小的女子,但刚才一瞬间青露好像看到了暴怒的狮子,让她背脊发颤。
乐君言皱眉,上前拉住明月郡主的手,出声道:“芷柔。”
明月郡主回头看了眼乐君言,暴怒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了几分,冰冷的目光扫过嘴角出血的千色,哼了一声,抬眸看向青露,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露心有余悸,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