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峰原本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理会慕倾北,他只以为那人已经忘记还有个女儿,哪里想到明月郡主突然杀出来,竟然直接挑明。
但幸好也只是明月郡主而已,若是辅国公来,只怕武安侯府是无论如何也交代不了了。
张氏哭哭啼啼让宋青峰十分心烦,训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哭?别哭了,事情如今变成这样,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从明日起,你给我把慕倾北好好供起来,别让雪儿去她那寻事,若是慕倾北再受一点委屈,你就只当没生过雪儿这个女儿!”
宋映雪一直嫉妒慕倾北,虽然宋青峰不管后宅的事情,但多少也能撞见几次,不过是因为慕倾北性子软,逆来顺受,又当他们是亲人,所以才对宋映雪诸多忍耐,如今有明月郡主在,就算慕倾北不计较,但明月郡主也会在事后找上门来,今日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张氏一面抹眼泪,一边应道:“知道了,那辅国公府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宋青峰烦躁不堪,挥挥手不耐烦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说完直接开了房门往外走去,张氏急忙起身,追着宋青峰问道:“老爷,你去哪里啊?”
“你早些睡吧,我今个去白姨娘那里睡。”宋青峰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就大步离开了主院。
张氏突然意识到今日的事情让宋青峰对她寒了心,不然他不会回来之后又去白姨娘那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宋青峰的疏离让张氏感觉到恐慌的同时,心中也更加恨上了慕倾北,若不是宋青峰当时抱了慕倾北回来,如今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可如今她又不能对慕倾北如何,还要将她当娘娘一样供起来,想想就觉得怄气。隔日清晨,已经过了早膳时间,慕倾北还是没有起床,房内也没什么动静,张氏派人来问了几次,院里的丫头都说大小姐还没起来。
张氏没当回事,等早膳过后,路过花园看见了园内的荷花池,突然记得慕倾北春游掉下了水,不禁变了变脸色。
慕倾北的身子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昨日落水,又一路那么回来,只怕今日是生病了才没起来,而慕倾北院子里的丫鬟都怠慢惯了,自然都没发现。
想着昨日明月郡主凌厉的模样,张氏出了一身冷汗,甩开扶着她的大丫鬟急急忙忙往慕倾北院里去了,身后的几个丫鬟不明所以,也赶紧追着张氏去了。
慕倾北没起,院里大大小小的奴才都插科打诨,什么活都没干就围在院子里说闲话,张氏冲进去的时候,愣是没有人发现。
张氏身边的大丫鬟怜儿瞧着张氏的脸色不对劲,轻咳了几声,训斥道:“围在一起干什么?院子里的事情都做完了?”
奴才们听到怜儿的声音也没当回事,有个丫鬟笑着回头,却见张氏黑着脸站在他们身后,心中跟着一颤,白着脸行礼:“见过夫人。”
其余人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纷纷转身行礼,但也没见有多害怕,他们几乎都是张氏的人,平日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氏每次都当看不见,久而久之,这些奴才自然也明白了几分,做事情越发怠慢起来。
哪知张氏甩袖丢下一句“好好跪着”便直奔主屋去了,惹得一帮奴才不明所以,但张氏之前发了话,他们也不敢起来,只是心中始终不安。
慕倾北房内,青露正在给慕倾北穿衣,听着外面的声响,看了眼面色寡淡的大小姐,总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须臾,张氏没敲房门直接闯进了屋里,慕倾北往门口望去时,脸色已经是错愕又惊吓了,因为发热而烧红的脸颊显出不正常的病态,如水的眸子瞪得极大,似乎惊吓不小。
青露给慕倾北系好腰带,不慌不忙行礼,“给夫人请安。”
慕倾北觉得有些晕,伸手抓着青露的胳膊,看向张氏依旧错愕,“母亲这是怎么了?”
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张氏忙着来捉奸呢。
张氏进来后,没看到牡丹的影子,本来就发黑的脸更是沉了几分,寒声问道:“怎么牡丹没在你跟前伺候着?牡丹人呢?”
慕倾北若是生病,牡丹一般会拖几个时辰才会去请大夫,今日慕倾北没有按时起床,牡丹已经猜到她是因为落水生病了,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打算等过了正午就去请大夫,如今自然是不在慕倾北身边的。
慕倾北茫然回道:“女儿不知,女儿方才醒来觉得不舒服,喊了一声却是这个丫头进来,想来牡丹是忙别的事情去了。”
牡丹是慕倾北身边的大丫鬟,分内的事情就是一直伺候着慕倾北,等着慕倾北差遣,如今主子生病,她这个大丫鬟不知道就算了,竟然还跑得没影了,这无疑是在打张氏的脸面。
先前有个采荷,如今连牡丹也是如此,让张氏气得白了脸,对身后的怜儿吩咐道:“都拉下去给我打,打不死的都发卖了,打死的直接埋了!”
张氏说话用了狠劲,让怜儿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也跟着白了脸色,急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