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外的假山后面,一个宫女装扮的人怯怯的躲在阴影里探头探脑,时刻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阳公公受命去传皇后和皇妃们前来,行色匆匆地飞快从永寿宫内闪出,向目的地跑去。
躲在假山后面的宫女见状脸色一变,煞白一片,随即火烧眉毛般向反方向狂奔而去。
那宫女一路穿过好几重宫阙,最后停在一座琉瓦生辉雍容华贵的宫殿前,抬手敲门,节奏有些急促。
“进来。”宫殿里头传来婉转娇声,叫人一听就酥到了骨子里。
那宫女推门而入,小碎步踏至软榻前,屈身行礼道:“熹妃娘娘。”
“是冬萱啊,起来吧。”榻上女子慵懒地侧躺着,身穿紫色华服,长拖地,胸前一抹深紫轻纱,包裹出来的圆润丰盈呼之欲出,皮肤白皙如羊脂玉,下巴尖细,嘴唇红润,鼻子高挺,一双明眸泛着妖媚撩人的波光,映衬着轻勾起的唇角,令人由衷一叹:好一个妖孽火爆的熹妃!
熹妃身侧一个宫女正把果肉肥嫩汁水鲜润的剥了皮的紫葡萄一个接一个送进她的嘴里。看着她不断张张合合的性感唇瓣,更叫人鼻血纵横!
冬萱一路小跑而来,此时已是气喘吁吁,胸口不断起伏,见自己的主子熹妃正无事人一般悠闲地躺着,她焦急的情绪几乎要从脸上喷薄出来。
“娘娘!”她不由把声音提高几分,眼神斜过去看了看那个给熹妃喂葡萄的宫女。
熹妃见眼前的小人儿急得眼泪都快从眼眶里飙出来了,妥协般朝身旁喂她吃葡萄的宫女摆摆手:“你下去吧。”
那宫女得令,收了葡萄退了下去,出屋关门。
冬萱见碍眼的人终于走了,迫不及待地道:“娘娘,幸好你叫奴婢去观察着,皇上好像确实知道了下毒之事,让阳公公去叫皇后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也叫去。”
熹妃听了,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仍是慵懒地躺着,最多动了动腿换换姿势,没有迫在眉睫的急切,也没有闻言色变惶恐。
冬萱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娘娘!我们不做些什么吗?”难道要在这里等着皇上查出来然后三寸白绫一杯毒酒白白去死吗?
熹妃耸肩:“我们能怎么办?”说罢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细长的指甲,一副弃生死于不顾的模样。
冬萱吓得踉跄地倒退一步:“娘娘,你忘了太子的命令了吗?”
她所说的太子,自然不是东秦的太子,当下东秦也并没有太子,说的其实是西楚的太子。熹妃本是西楚人,号称西楚第一美人的熹公主,但是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公主,不论美丑,都会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她就是被她的太子哥哥派来作为奸细而远嫁进东秦的。
熹妃低低地冷笑一声,没人会甘愿作为傀儡而被操纵,她也不过是迫不得已:“怎么会忘记,太子哥哥的命令,自然是刻在骨子里。”是的,她不能违背太子的命令,她必须乖乖地做她的东秦熹妃,定期向太子汇报探到的一切情报。因为她是西楚公主,就该背负起公主的责任。
“那现在该如何?”冬萱不忍心地敛眸问,“剩下的药销毁了吗?”她自小伺候着熹妃,此时自然是心疼熹妃的。作为熹妃的贴身宫女,她最清楚熹妃的苦痛和忍耐;最清楚熹妃是怎样忍受着宫里其他人莫名其妙又确实该存在的异样的目光;最清楚熹妃是如何在人前傲然而立妖媚挑笑,在人后望着清月思念远方的亲人,无语凝噎。
“就放在床榻的角落。”熹妃勾唇笑道。
冬萱闻言又是色变:“什么?”
熹妃信心满满地妖娆浅笑:“我早让夏菱在皇后、淑妃的殿内偷偷地放了小包的药,除了秀妃……”说罢,笑容里满是意味深长,看着冬萱。
冬萱恍然大悟:“娘娘是说,只有秀妃那儿没有药?”
熹妃点头:“只有做贼的人才会做贼心虚地把药藏在别人的地方……”这就意味着,只有没有藏药的秀妃才最后嫌疑。
冬萱舒展开了紧皱地眉,舒口气笑开:“娘娘这招嫁祸于人用得好!”
熹妃的脸微微一板:“说什么呢,什么嫁祸于人,本来就是秀妃自作孽不可活。”
冬萱会意,重重点头:“是是是,是她自作孽。”
两人相视而笑。
熹妃轻哼:“谁让她身怀六甲要到处炫耀一番,把各个宫门都踏了个遍,也就只有她才最有可能在各个宫里藏药‘陷害’他人。”
冬萱当即猜出了熹妃的心思,接口道:“而且皇上至今只有她肚子里这么一个骨肉,谁知皇上偏宠上了皇后,现在她失了宠,就她最担心皇后生出个太子,夺了她的风头,所以给皇后下绝子药。”
如此通顺的理由,那秀妃想不死,也难。
两人一人一语,又是相视而笑。
至于熹妃为何要在昨晚下药,那是因为给皇帝吃的食物要重重把关,但是检查的人多了,反而好下手,而且昨晚吃饭的有皇后有太后,甚至是靖王的母狼王妃,人多就更好混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