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转头向后看去,黑衣杀手已越来越近,攥紧了秦辞玉的衣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要追上来了!”
“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吧?”秦辞玉说着,不由加快速度。
“谁跟你说……我这是怕了!”沈阙颤得牙齿直打架,“……我这是……冷得……”
秦辞玉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奈何自己的手臂也被水泡得冰冷,传递不了多少温度。
沈阙边打颤边又扭头朝后张望,黑衣杀手已然离他们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而且还在不断接近,催促道:“快啊!”
秦辞玉连回个头的功夫都没有,不断划、不断划,有些竭力。
黑衣杀手就要到他们身后了,却突然往水下一钻没了影。
沈阙瞪眼,找了半天都不见黑衣杀手的身影:“……他不见了!”
秦辞玉突然闷哼一声,空气中又弥散出淡淡的血腥味。
沈阙一闻就明白他又受伤了,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话是这说不错,可秦辞玉的声音听起来却虚弱了不少,游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沈阙死盯着水面,想要找出黑衣杀手的位置,可惜入眼尽是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人影!倒是瞧见秦辞玉的背后已经红了一大片,甚至看不清衣服的底色,又不知道究竟伤到了哪里,沈阙更是恼火,却无可奈何。
该死的,到底在哪!
沈阙不知的是,水面上看来似波澜不兴,其实水下正在进行激烈的殊死搏斗。
秦辞玉用脚不停地和黑衣杀手拼斗,他背部受伤的同时,黑衣杀手也讨不了好。秦辞玉的脚,总能准确地踢在黑衣杀手的痛处,每一次下脚都毫不留情,还掺着内力,力度强硬,好似水对他产生不了任何阻力。黑衣杀手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疼痛不止,连浮出水面换口气都连连被阻止。
“砰”一个闷声,又是一脚。
秦辞玉狠狠踢在黑衣杀手的左胸口,黑衣杀手吐出一口瘀血,暗骂:皇上的猜测果然不错,这靖王爷根本没有腿疾,我一定要完成任务,绝不能给皇上留有后患!
黑衣杀手握紧长剑,对准秦辞玉的脚猛力砍去。秦辞玉的脚就像是长了眼、看见了他的动作一般,轻松一屈就躲过,然后直腿一蹬,一脚蹬在了黑衣杀手握剑的手的手腕处。黑衣杀手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扒了皮抽了骨一般剧烈疼痛,手一松,长剑从指间滑开。黑衣杀手迅速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拿来,秦辞玉又是一脚袭来,正中黑衣杀手的脸部。
“咔嚓”一个轻响,黑衣杀手的鼻梁粉碎性骨折!他没有了神志,身体瘫软向下沉去。
沈阙等待了半天有没有等到异况,秦辞玉也没有再受伤,杀手也没有再浮出水面,一头雾水:“怎么回事,那人人呢?”
秦辞玉因为受伤和劳累,还有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可能淹死了。”
沈阙斜眼鄙视秦辞玉:“你当我傻逼啊。”好端端地怎么可能就淹死了?
秦辞玉好奇状:“‘傻逼’是什么?”
沈阙默,突然抬头给他一个非常和善的笑脸:“傻逼是你啊。”
秦辞玉见她笑得这么“诚恳”,有些“受宠若惊”,淡淡一笑:“谢谢。”
沈阙偷笑,像只偷了腥的猫:“不客气,实话而已。”
秦辞玉也笑,和气道:“你也是傻逼。”
沈阙再默。
秦辞玉疑惑:“我在夸你你都不说谢谢,太不谦虚了吧?”
沈阙彻底静默了。
他到底是怎么把“傻逼”这个词语归类到夸奖里去的?!再说,他有什么可夸的吗?!还有,那黑衣杀手到底死哪里去了?!
秦辞玉见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笑意。他难道会真以为带有“傻”字的词是褒义词吗?
黑夜渐渐淡去,天空涂白,东方远天处,层层的云朵后面有些微凉的光芒释出。
沈阙也不纠结了,望天长叹,他们竟整整逃亡了一个晚上。
秦辞玉环顾四周说道:“这样泡着不行,得赶紧上岸。”
话是这说不错,可河道周围都是跟他们跳下来的地方一样的断崖,接近水面处还布满了青苔,一看就滑得不行,手都扶不上,更别说爬上去。
“你带我飞上去?”沈阙讽刺。
秦辞玉也不恼,抬起手指了指前面,道:“如果不想办法上岸……会很刺激。”
沈阙朝秦辞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水流与天空相接,又像是被一把刀拦腰截断……
怪不得总觉得水流越来越急了……
沈阙明白过来前面是怎么回事之后,抓狂:“你什么人品啊!睡在家里被人刺杀,跑在山里遇到断崖,泡在河里还能碰到瀑布?”
秦辞玉:“人品是什么?”
沈阙不耐:“人品就是……”声音戛然而止,她怕一会儿他又要绕上半天让她吐血。
“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