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抛砖引玉徒见岫 李代桃僵满堂秋
龙田平举的刀借身体移动之势转眼已到文五郎后颈处,辉云大惊失色,刚要喊上泉信纲,对方却先朝他摇了摇手,扭头再看去,文五郎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转了上身,右手反拿佩刀格住攻击,左手推肩,右脚勾住龙田小腿,将龙田摔了出去。这似乎也出乎龙田意料之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摔得极其狼狈,周围围坐的一群学生也直到龙田落地方始缓醒,爆发出一阵欢呼。
上泉信纲这才点了点头,跟辉云说道:“一个流派,若是只有剑术,终将只是小流派。而老夫的新阴流,则包括了各种格斗技巧,各种兵器的使用方法,还有行军打仗的兵法。方才文五郎所用的便是柔术,也是老夫委托柳生钻研的‘无刀取’之术,其中‘活人剑’中的一式——文五郎你要做什么!”辉云本来听得正入神,忽听上泉信纲一声大喝,忙递眼过去瞧,却见龙田还未站起,着实摔得不轻,而那文五郎已经跃在半空,双手倒持剑柄,直朝龙田背心,眼看就要刺中了!
“风舞——回天祝!”
“无刀取!”
千钧一发!辉云与上泉信纲同时出招。而那剑圣始终是剑圣,本是盘膝而坐,竟比辉云的风到得还要快些,谁也没看清,上泉信纲已经手持文五郎的剑站在道场中央,文五郎却莫名其妙摔在学生堆里了。
气氛似乎一时间又变得严肃起来,有个不识相的学生鼓了两下掌,没听见回应,尴尬地左右看看,低头不语。龙田这时才坐起身,一脸沮丧,掺杂着气愤,但也看得到眼前的氛围如此,自己也不能再死缠烂打,只好就这么低头坐着。
上泉信纲侧目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龙田,没说话,走到不知是不是摔晕过去了的文五郎旁边,抓住后领一把将其拎了出来,扔到了道场中间。又这么摔了一下,之前不管是真晕还是装晕,文五郎还是立马爬了起来,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似乎还有些发抖。上泉信纲却没有马上过去惩罚这个徒弟,而是又走回龙田身边问道:“阁下的剑可否一用?”龙田也不抬头,只是伸手递出剑,待对方拿走了,才捶了一下地板,站起身到辉云身边说:“走吧!”
辉云还没说话,听上泉信纲道:“两位再等一会儿,不知可赏脸?”辉云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不了了,朝龙田甩个眼色,让他再等等,多少也沾些便宜回去。龙田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师徒二人,心里也想知道这个老剑圣拿自己的武士刀要做什么,呼口气,闷闷坐下。
上泉信纲看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忽然朝还在发抖的文五郎喝道:“抬起头来!”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所以人都忍不住一抖,文五郎也应声抬头。上泉信纲怒目看了看文五郎,拿起文五郎的佩剑,放在左手,右手持龙田的正宗用力一砍,一阵火花,递到文五郎面前问:“有什么变化?”文五郎不知师父用意,战战兢兢看完说道:“正宗又多一缺口……”上泉信纲微一点头,将两剑左右交换,又是一砍,正宗应声变为两段,所有人一惊,又听上泉信纲喝道:“两剑差距如此之大,你竟被人将剑毁掉两次!可知你与对手的差距了么!”文五郎看了看一边面无表情的龙田,对着师父嘟囔道:“但是我赢了啊……”上泉信纲没等文五郎说完,厉声打断:“若非依靠这把剑的力量,你能赢么?而且,你是不是又起杀意了?”文五郎没作声,上泉信纲又说:“当日推荐你去德川家,便被人言剑法过烈,而舍你,转录宗严,今日仍不知悔改,枉费我赐你九字兼定之意!”文五郎道:“师父之意,不是为掘徒儿潜能么?”上泉信纲骂道:“一派胡言!九字真言本是道法,讲求清心无为,可是叫你去与人搏命的!”文五郎又无言以对,上泉信纲伸手从其腰间抽出所谓九字兼定的刀鞘,走到龙田面前道:“今日毁了阁下的剑,便请收了这个作为赔偿吧!”龙田摆摆手道:“不过是把无名正宗,无所谓了!”文五郎也道:“师父,那是我的剑啊!”上泉信纲白了文五郎一眼,又对龙田说道:“此剑名为和泉守兼定,因刻有九字真言,所以又称九字兼定,当属佛门之物,看刚才阁下出手,虽是杀招,却无杀意,比我徒儿更适合这把剑,还请收下!”龙田想想来时辉云说了这里可能会有宝物,看刚才文五郎用这把剑的时候,这个剑也的确是个宝物,于是点了点头说:“那便谢了!”伸手接过,插在腰间。
辉云看了看上泉信纲,又朝不远处的刀架上偷瞄了一眼,站起身道:“不知信纲老师可否指点我的朋友一二?”上泉信纲“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夫不动刀剑多年,况且,眼下这位朋友又受了些伤,不宜再斗,我便只说两句好了。”辉云笑而不语,只看着龙田,龙田看了看那两人的表情,强站起身道:“要说什么?”上泉信纲道:“从刚才的结果看,阁下确是输了,只因阁下不知,剑术,并非只有‘力’与‘速’,还需要有‘气’!”龙田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谢了!那便告辞。”过去穿上木屐出门。辉云也知道再多留也没什么用处,拱手告辞,与龙田双双离开。
两人走后,文五郎十分委屈地与上泉信纲问道:“那家伙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