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业原起火鬼灵现 狐媚摄魂不知踪
那诡异磷火似是在两边林中闪耀,辉云拔出鬼丸,面朝一边树林警备,龙田也拔出刀,背对背与辉云站定,将绘实夹在中间。绘实好奇心重,坐在地上扒着辉云的裤管偷看到底会出现什么。
此时夜幕完全降临,树林中湿气颇重,随着微风,偶尔有阵雾气飘过,那磷火似乎也在随着雾气移动,忽远忽近,时有时无。月色也有些朦胧,月光微弱,倒也看不清那磷火是不是真的动了。
伴着微风,时而树叶也簌簌作响,似乎还有些人语夹杂其中,像是小儿哭闹呢喃,又像女人低吟悲泣,于风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辉云有些紧张,额头上渐渐渗出几点细细汗水,龙田压低声音嘲道:“还怕妖怪?你不都已经是妖怪了么!”
辉云从鼻子里挤出一点笑,也低声说道:“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家伙,数量是多少,万一超出计划,这个姑娘怎么办?另外,就算我是妖怪,我也是个新手好不好。”
过了一会辉云又问道:“你猜这个妖怪以前是我的部下还是你的部下?”
龙田哼了一声,十分不屑,说道:“按鸦天狗所说,我的部下没这么不敞亮的!”
绘实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两个人叽叽咕咕在交流什么,也没心情理他们到底说什么,只是自己害怕,又想看清楚树林中到底有什么,又怕真的出现什么会吓到自己,只好时不时看一下,便马上再将脸藏回去。
龙田觉得这样时间过得很慢,渐渐有点失去耐心了,对辉云说:“我准备用天狗砾了!用完之后可能你要背着我走一阵。”
“天狗砾是什么?”
“带着火的大流星雨。”
“算了……等过年的时候再说……”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林中又悉索作声,几点磷火也变得亮了起来,六只眼睛过去,树林中现出一全副武装的武士,骑在马上,手拿长枪,侧身对着三人。
定睛再瞧,马是黑马,戴一白色骷髅假面,眉中间有一角,顶上闪烁一点磷火,再往下看,四蹄之下也是几点幽绿,忽的侧面看了辉云几人一眼,口吐冥火,十分诡异。
随着马脸逐渐转正,那武士也正面朝向三人。乍一望去,以为他也如日比野清实一般戴了什么面具,认真看才发现就是一具燃烧着的头骨,没有眼球,却又让人觉得双目炯炯,正死死盯着这边。
忽然龙田喊了一声:“绘实!不要看他!”话音还没落,三人都觉得听见自己猛然一声心跳,眼前的武士如同悄然离自己远去,模糊起来,却又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异常。辉云急忙结印,正要喝出“八方凝露”,那武士已经不见了。
两人四周瞧瞧,磷火已经全部消失,又确认周围确实再无妖气,便收回佩刀,蹲下来看绘实。上下打量了一遍,绘实并未受伤,辉云稍稍心安了一点,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也无暇细想,背起绘实,三人继续赶路。
疾行一阵,路旁有一小小石碑,上书“狐火村”。辉云心想这名字真吉利,加快两步敲开一户还有灯光的房门,听见脚步声音,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走了出来。
老妪将三人让进房去,辉云把已经睡着的绘实放下,与龙田面对面坐下,两人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老妪端来两碗水,有点口齿不清地说道:“老身叫花菜子,两位武士大爷叫什么啊?”辉云想说我叫葵花子,忍住没说,和龙田如实报了姓名,接过水道了声谢。又听花菜子说道:“路上遇到妖怪了吧?”两人一愣,忙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花菜子又说:“这个村子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龙田目光闪了一下,放下碗,请老人继续讲,老人也坐下身,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这里已经接近信浓,往前走不远便是岩村城,算是美浓和信浓两地的交界了。之前一切还好,虽然偶有战火,倒也不影响生活。一直到斋藤龙兴治时,那纨绔子不问政事,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而岩村城这一片远离稻叶山,加上交通不便,渐渐地如同被遗忘一般,人也越来越少,田地也都荒芜了。
大概三四年前,周围的树林里开始出现鬼火,村里的年轻人也开始逐渐失踪。有老人说之前便有过类似的情况,大约是因为几百年前这里曾是古战场,偶尔会有鬼武士出现,至于怎么应付,谁也不知道,只好说晚上尽量不要出门,那些怨魂不会主动来骚扰村民,而那些失踪之人,往往过个几年就会回来。而村里也确实有失踪很多人回来的人,也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只说某一天忽然醒来,想起自己是狐火村的人,便回来了。
后来又问过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才知道,每当不太平的时候,周围树林便会出现诡异磷光,不管是村里的人还是过路之人,看见这磷光以后,或是迷路,或是丢失东西,或是干脆变成狐狸,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狐狸作祟这一种解释,那火便是狐火,于是,村子便叫做狐火村了。
老人讲完,用手指了指熟睡的绘实,颤颤巍巍的说:“你们看她的耳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