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狠狠道声。
“老衲既已入佛门,自然对尘缘之事淡然,不会记得了……”枯吟大师双掌合起,面带微笑。
薛玲悦双目一瞪,“嗤”地一声拔出子玲剑,架在枯吟大师的脖子上,“你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枯吟笑声,“老衲早已看破生死,今日有缘能与长乐兄的孙女相遇已是三生之幸,又让老衲有机会将心中陈孽诉说,乞于苍天谅解,死而无怨……”
“真的不说吗?”薛玲悦手中的剑一寸一寸向枯吟的喉咙移动,月光下,剑刃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玲悦姐!”法空吟叫声,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林思雨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身处江湖,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仇和恨,即使是他林思雨也不例外。
……
“原来如此。”叶浮云长呼口气,似是解开了什么心结。
“喂!你不想出去揭发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和尚吗?”邰珂欲原以为叶浮云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平静,如果是十八年前的叶天削,或许不会这样。
“有什么意义呢?你看这些酒,枯吟大师把这些美酒藏在这里不就是希望在多少年后,这些酒香从地窖里飘散出去,让人们发现这里,找到这些东西吗?既然人家已经看破红尘,我又何必去打破这一切呢?”叶浮云说道,他习惯用最宽广的胸怀去理解别人,无论他是好人还是恶人。
邰珂欲笑着似是懂得了叶浮云的心境,他,果然不适合在这个时代生存,未来,他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可说到底,这样是好还是坏呢?
邰珂欲抱着一坛酒出了地窖,今天他很想再独自醉一回,他的心太不平静了,这一夜也不会太平静,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不必要加在这一代人的身上,他们这一代的恩怨他也不必去理睬,他们会成长起来的,邰珂欲只能甘心做一个旁观者。
……
薛玲悦面色苍白,剑握得紧紧,双目中闪着犀锐的杀气。
法空吟看到薛玲悦恐怖的目色,早已暗地握住了颤抖的拳头,在他清澈的目珠中似乎看透了什么,脑海中疑问:“这是玲悦姐吗?”
薛玲悦手中剑轻轻一动,一旁的林思雨突然叫住:“住手!”
薛玲悦一惊,子玲剑停住。
接着转脸看着林思雨,心中疑惑不解。
“我们这次任务是护送定池,不是寻仇。”寻仇,他林思雨也有仇恨,可他该上哪里去寻呢?自己的父亲是被薛山德高望众的祖师杀死,可是薛山掌门薛鼎天又养育了他十八年,待他恩重如山,恩情和仇恨交织,他该报恩还是报仇呢?……
没有人能在江湖的恩恩怨怨中划上等号和句号,他,林思雨只能默默地将这一切埋在心中,着手眼前之事,未来就交给上天去安排吧!十八年前:
大雪纷飞的一天,薛山大门前一位十岁的少年跪地,他身子柔弱,仿佛要被这大雪压倒,但是在他苍白的脸上的目光却坚定有力。
他在这里跪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大雪中像一塑雕像,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入薛山派。
……
“父亲,为什么不收留他?”薛鼎天望着薛长乐,大堂内火炉的热气慢慢飘散在整个屋子里。
“因为那孩子……是林萧的儿子,他很可能是来报仇的!”薛长乐许久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静静地望着大堂正面的上代祖师画像。
“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在谁的手中啊!”
“但是,我会恐慌,我会不安……”即使是冷血无情的西山四鬼老大也会有恐惧的时候,那个孩子越是坚定,他越是害怕。
“可是如果他死在这里,武林中人会怎么看我薛山?”薛鼎天始终有些不忍心。
薛长乐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薛山弟子进来报道:“祖师爷,师父,那孩子……晕过去了!”
薛长乐听了,立即转身,欲言又止,面部如磐石一般呆定。
“父亲,我看还是……”薛鼎天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死在自家大门前。
薛长乐手指微卷,脸部肌肉抽动,“把他……带进来吧!……”
……
“天意啊!天意啊!……”薛长乐一个人在大堂内痛泣长叹,难道真的是他罪孽深重,连上天都不放过他吗?薛长乐徘徊不定,心绪不宁。
这时一名薛山弟子前来报道:“祖师,那个孩子……醒了!”薛长乐苍老的容颜上一抹不安与无奈。
……
炉火的温度像是将他的整个身体包围,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
这是什么地方,少年慢慢睁开双眼,一个苍苍银发的老人出现在他的视线。
少年惊地从床上翻下,连忙跪求:“祖师,请你收留我吧!请你收留我吧!”
薛长乐一脸冷俊表情,却是慢慢将少年扶起:“你叫什么名字?”
“林思雨!”真的是那孩子。
“你来薛山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