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微风拂过,窗子外的树影斑斑驳驳地在纱布上晃来晃去。在这个名唤阑秋的古朴小镇上吃过晚饭,我们在客栈住下,我和苏珩是一间房间,空气中隐隐有不知名暗香飘来。
月上柳梢头时,苏珩如以往般拥着我入眠,可是我却睡不着。
“怎么了?睡不着?”苏珩温和嗓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脸一红,嗫嚅道:“没什么,就是看着士兵在楼板上打地铺,我心里不得劲,咱们明日累一些,赶紧赶到长安吧。”这一回,我和苏珩只带了一百人走,剩下的大部队交给了章潇和韩子翎,由他们带往长安属地,算算时日,大概后天他们就能到达长安了。
翻来覆去,心里仍旧是不得劲,遂起身披上件外衣。
“你这是做什么去?”苏珩皱眉问道。
“入秋寒凉,若不是屋子不够,断不能叫士兵担着染风寒的风险宿楼板。”风吹进我的领口,我裹紧衣衫:“我去叫执箫起来给兵士们加些棉被子,哪怕是多花些银钱呢。”
我叩了门进去时,执箫还没睡,在案几前写着什么东西。她看见我时,愣了愣,赶紧给我披上件衣服:“主子,怎的这么晚还过来?”
“你去弄些棉被罢,莫让那些将士着了风寒。”
她无奈地把我送回屋子,道:“您回去好生歇着吧,这事情交给我主子放心便是。”
在外面折腾半天终于回来了,我身上寒意未消,钻进被窝时,苏珩抽了口凉气,抱怨道:“你身上好凉。”
“凉?”我的恶作剧心理渐渐像小魔鬼一样占据我的大脑,伸手贴近苏珩的脖子,低声笑道:“这样呢?凉不凉?”
苏珩笑着一边挣扎一边躲我的手,我哪里能让他躲过,不断偷袭他的腰他的胸膛:“这样呢?还嫌我凉不?”
“啊!”一不小心我被他掀翻在床榻上,他骑在我身上使得我根本挣扎不出。我就势拉住他的衣襟,本是想把他扯翻,却不料那布料那样不结实。
刺啦--
黑暗中,苏珩的眸光似乎流转着异样的华彩,我竟然有点害怕起来。
“苏苏,苏珩,我不是故意……”余下的话被他封在嘴里,没来得及讲出。
他伏在我身上,越加温热的呼吸吐在我的耳边,他不动,我亦不敢动。
可过了一会儿,苏珩的气息好像越来越重,我不由得动了一下身子,伸手推他,轻声唤道:“阿珩。”
他忽然抬头,眼神晶亮亮地看着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不对?”
我心说你问的好奇怪,于是老实地点点头:“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苏珩说了一句:“明天咱们不赶路了。”
早晨,我望着窗楞处透进的阳光,愣怔的回不过神来。
这会儿执箫走进来,看了我一眼,耳根有点泛红。
她给我在房中备了洗澡水,道:“主子,您什么时候起来呢,不然水就凉了。”
侧头看着屋外大亮的天色,耳听外面人马忙碌的吆喝,我觉得我不起来不太对,可是我就是不想起来,遂吭叽两声表示自己很不舒服。
不料执箫吐出一句话来,让我不得不放弃赖床的打算。
她说:“姑爷叫我带话给主子,说若是回来的时候主子还没洗好,他就亲自代劳。”说完还戏谑地笑看我,恨得我牙根直痒痒。
一边无奈起身,一边暗骂苏珩那个混蛋,以后想爬上老娘的床可没门了。
等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时,苏珩进了屋子,我斜睨他一眼,没有理他。
他贼兮兮地凑过来,对我说:“阿凝,身体怎么样,可有不适?”
我轻咳两声,道:“还行。”
苏珩伸手触到我还没干的头发,然后拿过干布轻轻擦拭起来,脸上是认真神色,我的心就在那刻跳漏了一拍。
此时执箫忽地闯进门来,许是没料到苏珩在这里,有些愣怔。
“姑爷。”执箫立马回过神来恭声行礼。
刚才她那么焦急的神色,长着眼睛的都看出来是有事要说了。于是苏珩放下干布,转身欲走,我鬼使神差的拉住他的修长手骨,对执箫道:“有什么事情就说罢。”
执箫见状平静了脸色,沉声道:“昨日,雒阳皇宫叛变,大司徒刘歆勾结卫将军赵舒,趁着宁皇下葬的混乱劲,自立为皇,强娶…强娶长公主秦玥为妻。”
长公主秦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是苏珩的未婚妻……
我低头见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脸色有些阴沉,我想她和苏珩本就相识,如今他该去救她罢。
“阿珩,我们去救秦玥罢,”我对他说。
苏珩没说话,执箫却道:“来不及了,雒阳城已经封了。”
不久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长安古城,却没料到和想象中的繁华大相径庭,长街两边的店铺零星的开着,街上尽透着萧索,杂草从那些青砖的缝隙中钻出,偶有几个行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