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还来司马山庄?”风四娘听着二锅头的话,顿时眼神一暗,众人也觉得奇怪。于是风四娘又将他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沈璧君怎样被劫持到逍遥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一阵沉默,二锅头今日亲眼所见萧十一郎和萧潇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的大逆不道的荒唐事情来,本已是心痛不已,现在又听说沈璧君被劫持到了逍遥窟,当下一个头来两个大,说不出的烦闷。却是觉得此事尚有蹊跷,他江湖阅历颇深,性格沉稳,越是遇到棘手的事越是冷静,道:“若璧君当真是在连城璧手中,连城璧定然不会对她怎样,璧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等到明日回了连家堡再说。”其实他心中最担忧的便是萧十一郎和萧潇二人,也不知道此时二人在何处。今日之后,武林中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几人用过晚膳之后,便回房休息,又侍儿和风四娘一间,杨开泰和泥鳅二人住一间。
二锅头单独一间,他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悬着一轮清亮的半弦月,月光洒在他的青衣袍子上,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却也是那般的清冷孤寂。二锅头实在是半点睡意也无,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吹上他的脸上,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思绪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一个月前,他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萧潇与司马相成亲当日,新郎突然变成了郎儿。而且郎儿还亲手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从那以后,他便一直耿耿于怀。这些日子以来,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萧潇对郎儿有情,郎儿对萧潇也有意。他将萧潇嫁给司马相其实也便是希望绝了二人的念头,亲兄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却是没想到萧十一郎如此大胆,竟然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来抢亲,而且还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更惊诧的便是萧潇的反应,萧潇当真是在婚礼途中醒了过来的吗?就算郎儿不计后果,为什么萧潇也跟着胡闹,当着天下人的面悔婚,竟然跟着自己的亲哥哥一起走?从此我二锅头又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又该怎样给璧君和徐丫头一个交代?司马山庄被灭,若是司马相还活着,今日之辱,灭门之仇和夺妻之恨,他就怎会善罢甘休,只怕自己的一片私心是招来了更大的祸端?二锅头想到此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口气中埋葬了多少辛酸与苍凉。
二锅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偶闻隔壁房中传来的轻微的鼾声,想来他们已经熟睡。当下来到桌前,桌上的盘几中放着茶水,快速将茶壶揭开,沾湿手指,刷刷刷,在黑暗中只瞧得木屑纷飞,不多时,一行书已留在了桌上。二锅头写完之后便从窗户跳了出去,站在房顶上,辨明了回连家堡的方向,身形闪烁,犹如一道鬼魅,便往林中飞去。
月以上了树梢头,即将西去,月光下只瞧得一道黑影从东到西疾驰而去。二锅头身法轻盈,内力充沛,在这黑夜中赶路不仅不慢,身形反而更快,精神也越来越好。
眼见月亮已是快要落下,二锅头知道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天便亮了。
此时已是到了碧水河畔。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回到连家堡,当下更不迟疑,又是一阵发足狂奔,转过大山坳,二锅头来到了大树林中。但是他却并没有回连家堡,而是辨明方向朝着小路疾驰而去,却是萧十一郎的小茅屋。萧十一郎下午带着萧潇逃婚,不管往哪里走,都太过招摇。
他突然之间却是担心起二人来,只希望没有做出让祖先蒙羞的事情来,否则他是万死也难恕其罪。当下脚程更快,就像一只迅捷的雄鹰,片刻之间已是远远的下了山涧。
他还未到山谷,却听见一阵悲伤的乐音在山涧里回荡。乐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低沉时仿佛就像有志难抒,心中蕴藏了极大的悲愤,而得不到舒缓,乐音中极是孤寂落寞之感。乐音变得高昂起来,就像是心中的悲愤实在是忍不住,在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声震山谷,二锅头的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就好似有针在刺一般。
二锅头心惊,这分明是在自残自伤,要是在这样持续下去,待到内力枯竭,便是经脉震断而死。当下立即稳稳的落定身形,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道柔和的乐音便传到山谷中。一道刚猛,一道柔和,二锅头缓缓地催动内力,想要将那道刚猛的乐音压下来。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二锅头的意图,突然乐音越来越快,乐音更是上下跳跃,难以捉摸。初时低音中偶闻珠玉跳跃,清脆短促,两道乐音彼此起伏,悦耳聆听。不料那人突然变调,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芳争艳,花团锦簇,跟夹杂着间关鸟语,彼鸣此和,渐渐地百鸟离去,春残花落。这看似一场乐音的比拼,实质上却是一场内力的比拼。二锅头内力充盈,不管那人如何变调,他都能徐徐而行,紧紧的跟着乐音的曲调,斗到后来,二锅头的额头上竟也是渐感吃力,不觉佩服起那催曲之人来。大约斗了半个时辰,晨曦微微,过不多时天色便明亮起来,二锅头越斗越酣,只觉得浑身酣畅淋漓。突然之间,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继而转为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对方再无声息。二锅头也放下手中的树叶,心中越听越奇怪,脚上却不停下,朝着山涧飞去。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