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方晴了之后,整个洛阳又热闹起来,什么悲观情绪都没了。
纵然有些因大雨而受了损失的人们,对着难得的艳阳天也是欢欣鼓舞的。
元容正好求了郑氏允准,出去逛逛。自从上一回阿兰的事情之后,她还没出过门呢。
不过说是逛街,其实更是散心的意味。毕竟十几年后更繁华的洛阳她也见过了,没什么新奇。
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崔元靖牵马出门,旁边还有两个穿着不凡的年轻人,一看就非是平民子弟。
崔元靖看见元容,便招呼道:“九娘去哪儿?要我送你吗?”
元容看了看其他人,笑道:“阿兄和两位郎君是有事罢?我不过出去转转,不用麻烦了。”
然后就见其中一个拿胳膊肘撞了崔元靖一下,道:“崔三郎,这是你常提到的妹子?”
崔元靖点点头,就听那人笑眯眯上前两步,俯下身子对元容道:“你就是九娘啊,我是你阿兄的朋友,韦长青。”
说着便从腰上解下一个十分精致的镂空银质香薰球递过来道:“没带什么好玩意,这个给你做见面礼罢,不要嫌弃。”
姓韦?元容不由得一挑眉,心下却道,不知道这韦长青跟长安韦氏有没有关系?只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带着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儿看着对方。
“韦郎君。”元容稍稍退后了两步,然后给韦长青见了个礼,又看了眼崔元靖。见崔元靖点头,才接过香薰球,拉了拉上头缀着的银链子笑道道:“谢谢韦郎君了。”
“我说韦十七,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居然抢在咱们前头讨好小九娘!”另一个站在崔元靖身边儿的少年哟呵道。
说着便上来,一伸胳膊将韦长青拨拉到一边儿,道:“我是杜月明。”说着便抬手戳了戳元容的胖脸蛋儿,接着又嫌弃的看了眼元容手上的香薰球,见元容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才咧开嘴笑道:“那什么,下回再给见面礼,一定比韦十七的好。”
元容没想到出了个姓韦的,又出来个姓杜的,长安韦杜两姓并称,这怎能不让人多加联想?再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元容心里便有底了,不然她哪能老老实实被杜月明戳脸。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被人戳。
“杜郎君说笑了,见面礼不过是心意,贵重的我也不能收呢。”元容干笑了一声,说着便看向崔元靖道:“阿兄,时候不早了哦。”快点把这两个抽风的家伙带走。
崔元靖接收到妹子的讯息,却没有领会到精神,反而道:“对,九娘是要去逛街嘛,韦兄杜兄快别??铝耍?蝗慌阕啪拍锕浣秩ァ!彼蛋栈够赝范栽?菀患费郏骸罢饬礁隹墒呛砂?崧??拍锟粗惺裁淳吐颍??虮鸶??强推?!?p> 元容一脸愕然,这话说的……可是真不客气,只是阿兄,你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韦杜二人不会翻脸吗?这是宰冤大头呢,还是光明正大的宰。
韦长青低头闷笑,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杜月明则更是一点都不在乎的道:“成啊,正好给九娘当见面礼了。”
于是崔元靖一行人就从原先约好的打马长街游园拼酒,换成了陪着个小娘子逛街。崔元靖便叫下人把马牵回去,还顺道带走韦杜二人的马——骑马逛街的那是有病。
元容可谓目瞪口呆,这算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男子汉,跟着我一个小孩子逛街有什么乐趣啊,心里便不乐意了。
“阿兄,你不是说要跟好友告别的嘛,这样不好罢?”崔元靖这一回长安,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洛阳了,所以他已经退了书院,前天还宴请了书院的先生们,昨天也是呼朋唤友的出门。
“因为我们不用告别啊,很快就会在长安重聚了。”杜月明拽了拽元容头上的发带,道:“小九娘还不好意思了。”
韦长青便正色道:“我同杜十九乃是游学到此,不多时也要回长安的。”接着又是笑开,安慰元容道:“逛街也很有趣。”
元容劝说无果,便只得接受,回头看了看跟着的一大拨人,四人各带有仆从家丁,总和起来看着浩浩荡荡的。元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逛个街而已,这么多人看着就有些不安啊,往跟前一站,就好像是要跟人打架似的。
不知怎的,元容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一次逛街之行,很可能要出点什么事儿。
在最初的时候,坊市是分开的,坊是纯粹的居住区,市才有买卖,像是元容这样,便要出了通济坊,往东市去才有的逛,且市是日中开市、日落闭市,其实并不方便。
自从蒋卓上任后,便打破了这一旧习,别的地方元容不知,但至少通济坊内,就多了四五家大酒楼,还有其他各种铺子和摊点,如今雨后方晴,做生意维持家用的人们又都出来了,大街上热闹的很。
元容看着四周,又想起记忆中的洛阳,忽然有些感动,却又不知道在感动什么。
崔元靖感觉到元容脚下步子愈发慢了起来,便柔声道:“可是累了,要不要阿兄抱着你走?”
这也不是娇气,毕竟一行当中只有元容年纪最小,且腿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