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之所以熊,难道不是因为有个熊家长的缘故?
崔谦之娇羞了那么一瞬,然后就立马挺直了腰板,自动自发的行使起一家之主的权利来。
“家里的事情芸娘你不要管了,都交给四娘,四娘你可得上心些。”等元熙应了声,崔谦之叉着腰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后又道:“对了,得着人到长安报喜去。”接着又开始念叨郑氏,各种孕妇禁忌张嘴就来,显见是很有经验的了。
郑氏笑着摇了摇头,夫妻这么多年,崔谦之什么德行她还不知?这般毛手毛脚的,不过是给孩子们再看一次笑话罢了,便道:“你快别念叨了,我又不是第一回生产,哪里不晓得?倒是你,不是要给长安那边报喜吗,快去写信。”说着还推了崔谦之一把。
崔谦之正兴奋着呢,听闻郑氏说起,便挽着袖子?n?n跑书房写信了,而等他出了门,崔元昱往门口瞅着他身影不见了,才回过身来,兄弟姐妹几个相视一眼,便哄然大笑起来。
虽说崔谦之是一家之主,但因为他性子颇为豁达,平日里又爱和孩子们闹玩,是以有些威严不足,别人家是严父慈母,而他们家则是严母慈父,几人背地里笑话崔谦之什么的,不要太寻常。
两个大的还好些,尤其是崔元靖,笑的比较内敛,如今他又要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长兄风范要树起来,而元熙则是多年受到的淑女教育所致,至于两个小的,可谓是肆无忌惮。
直到侍女从里间出来,传达郑氏的话道:“笑完了吗,笑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四娘进来,我有事吩咐。”
众人便立马做鸟兽散,崔元靖要回屋去读书用功,毕竟外头下着雨,不好骑马出去撒欢儿,崔元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崔元靖屁股后头,元熙到郑氏跟前听训,元容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雨珠在地板上溅出水花,打湿了她白白嫩嫩的脚丫,打湿了裙角,偶尔一阵风吹过,便有凉凉的雨水拂过面庞,沾湿了耳旁的鬓发,沾湿了双丫髻上垂下来的发带。
元容看着路旁被雨水滋润过后越发青翠的枝叶,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便道:“阿江啊,我问你件事儿。”
阿江跟在元容身后小步小步的迈着,神思却已不知道飞去了哪儿,闻言先是一愣,才道:“九娘要问什么?阿江不一定晓得……”
元容回头瞧了阿江一眼,才轻笑一声道:“我就想问问,你可知道阿兰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阿兰?一听到这个名字,阿江就心里一哆嗦,其实从前她和阿兰的关系还不错的,阿兰伺候崔元靖,而崔元靖疼爱小妹,两人接触不少,而阿兰素日又是个好相处的,是以风评不错,可谁又能想到她那张善人面下头竟是一颗蛇蝎心肠?不但谎言连篇,还陷害她,更试图谋害九娘,当初她听闻真相时,差点没怀疑是自己耳朵坏了!
好在恶有恶报,九娘虽受了惊吓却也没有大碍,而阿兰,原本青春年少的女子此刻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了罢?想到这里,阿江就忍不住有几分庆幸,若非阿兰自作孽,她恐怕下场也堪忧。
当下便道:“奴婢对阿兰也了解不深,只知道她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长安呢。唔……”
“怎么了,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的。”元容催促道。
阿江抿了抿唇,这才小心翼翼道:“九娘,奴婢听说三郎此次回京,可能要说亲了可是?”
元容脚下一停,回头瞧着阿江笑道:“怎么,莫非你对阿兄……”
阿江连忙摇手否认:“不不,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阿兰有那样的下场是因为什么,她看的清楚明白,哪里还敢做那飞上枝头的梦?何况她原本也没有那样的想法,阿兰比她聪明漂亮,三郎都没有瞧上呢,她虽然不聪明,可却有自知之明,将来能在府里找个知冷知热的嫁了就很好。
不过九娘才几岁呀,这话可不敢跟九娘说呢,当下只道:“奴婢只是听旁人议论,说是三郎要定亲的话,可能要打发了身边人,再者阿兰年纪不小啦,等回了京,她家里必得安排她嫁人。”
所以便等不得了,抓住机会铤而走险?元容点点头,这样想的话倒是说得通,只是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为了这个就……元容也不得不说一句阿兰大胆。这女子要是出身好些,也许真能给自己拼出个前程来。
不过元容这番反应落在阿江眼里,就成了似懂非懂或者说不懂装懂的模样,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九娘还小呢,等再过几年,才能明白嫁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罢?只她却忘记了,元容要是真的都不懂,又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
有个不够机灵的侍女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她不会多心不是?一念及此,元容便朝着阿江微微一笑:“阿江,长安是什么样子?我都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楚才是正常,便是她如今这个年纪,也不一定能记住什么,何况是两年多之前?关于长安的一切,都是崔谦之和郑氏平日里说的,但多数却比较笼统。
见元容此问阿江也来了兴致,便开始讲她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