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的情景有些熟悉,再一瞧,这不是自家屋子么!
于是便动了动手脚,边掀帘子边唤道:“阿江?”不管如何,阿江应该是守着她才对呀。
被元容一唤,当即便有人来了,只是来的却不是阿江,而是阿月,瞧见元容揉眼睛的样儿,便沾湿了毛巾递过来。
“怎的是阿月你呀,阿江呢?”元容不由诧异道,“还有,我是怎么回来的?”
阿月接过了毛巾,又使温水冲了杯花露给元容,才道:“九娘是被三郎抱着回来的,也就两刻的功夫罢。”接着又说阿江道:“她身上也沾染了酒气呢,却不好待在九娘身边儿,这会子去洗了。”
“几时了?”元容不由道,说着还往窗户边儿瞧了瞧,只见外头天色都有些暗了,便心知时候不早了,道:“都这时候了,怎的不叫我起来?可是误了吃饭的时辰!”
阿月便连忙道:“是婢子疏忽了,九娘可是饿了?婢子这便叫她们去取饭。”又道:“今儿做的是九娘最爱吃的圆子,还有鸡肉羹,胡饼,和鸡蛋粥。”
元容便道:“哪里是指这个了?平日里都要到春山堂吃晚饭的不是?这事儿是怎么回的?”
“九娘可是白担心一场了。”阿月笑着一边给元容穿衣裳,一边道:“三郎抱着九娘回来的时候,春山堂那边就知晓了,是夫人说九娘必是累的很了,便叫奴婢不用吵醒九娘,等九娘自己睡醒了,在屋里吃饭就是了。还特特吩咐了厨房做了好吃的等着。”
“阿兄糊涂,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叫醒我。”元容懊恼道。万一看在旁人眼里以为她是恃宠而骄怎么好?
阿月便劝道:“九娘也太小心了,好歹是咱们家年纪最小的,哪里会要求那样苛刻呢,怕是疼宠还来不及呢,便是郎君身上带了酒气。夫人也没说他什么,何况是九娘?九娘这样可爱,夫人怎舍得责难呢。”
元容便没再吭声了。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她以为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可是现在大家都告诉她不需要如此?之前元熙所说也还罢了,如今连阿月都这么说,难道竟是她错了么?
“九娘?”阿月见元容沉默,不由得又唤了一声,宽慰道:“九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夫人虽然严厉。但亦是九娘的亲祖母呢。且奴婢瞧得出来,这家里的小娘子,夫人最疼的就是九娘了。”元熙且要靠后一步。
倒不是说元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卢氏偏心,只是元熙如今已经是大了。而元容却是年纪最小的,指这一点,就该她是被宠的那个,何况再跟年纪差不太多的其他小娘子比,不仅是嫡出且显得她又十分乖巧懂事。卢氏年纪大了,纵然是生性严肃,也会有柔软的那一面。
元容便呐呐道:“是吗?”
阿月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的。”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却是阿江掀了帘子进来。手上还拎着食盒,瞧见两人模样,便道:“正巧看见婢子提着食盒过来,我便接了。九娘这样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身上有什么不妥?”说着便放下食盒。又往脸上摸了一把。
阿月便笑道:“九娘是担心夫人生气呢,我这才劝了几句。”接着便对元容道:“九娘若是信不过奴婢的话,便问问阿江也使得,阿江是陪着九娘回来的,亦见过夫人呢。”
阿江闻言便笑道:“就为这?”一边打开食盒摆好碗碟,一边道:“那奴婢便说一说吧,夫人刚开始见到三郎抱着九娘还一阵着急,以为怎么了呢,后来才知道九娘只是睡着了,便问九娘是不是玩的累了,后来闻说九娘吃了点酒,倒是笑了,便说叫九娘继续睡着,等醒了便在屋子里用饭就成。”
得,阿江说的很清楚了,卢氏并未生气,说的也都是真心话。其实以卢氏的身份,哪里需要糊弄元容了?
元容这才松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是多想了,这会子还是要从阿江口中听到原委才能彻底定下心来,大概是前世带来的习惯罢?从前伺候主子,哪里有这样舒坦,必要得每字每句都嚼碎了品出其中的涵义才行,不然她哪里能在长乐公主跟前混出头来?
怕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不过吃了饭还是打发人往春山堂说了一声儿,卢氏听闻元容醒了便叫她好生休息,不用再跑一趟了,末了还道元容虽然礼多了些,却是懂事。当然了,这话是后来元容才知道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都在春山堂陪着卢氏说话呢,宗仁坊崔宅那边便过来人说要接元容过去玩儿,倒是六娘和七娘想元容了。
卢氏听了便是一笑,道:“那两个小娘子怕不是又不想上课了,才想要元容去玩的罢?”
那过来的管事娘子便是抬手抹汗,讪笑道:“夫人说笑了,小娘子们年纪尚小,活泼些也是有的。”
卢氏便摆摆手,道:“行了,她们姐妹要亲近,我还能不让么?”接着便看向元容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罢,回头我派人去接你。”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卢氏心中却想的是之前韦氏提过的,要做东摆宴的事儿,说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