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忌推开了五师兄宁言的房门,易水寒走后,不知道是谁在打扫这间屋子,依旧是一尘不染,方无忌扶着墙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便再也不动了。易水寒默默地站在了床边,一句话也没说。
整整两个时辰,魑魅乖巧的躺在易水寒的脚边好像睡着了一样,不时的用爪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打算怎么办?”方无忌好像疲惫了,往床里边靠了靠,倚在了墙上。
“我没想过,但是师父,我一定要为梦欣报仇,一定要。”易水寒愣了愣,坚定的说。
“经云:怒不言,是为强者。以后报仇的话不要随便说给别人听。”
方无忌摇了摇头。“这个东西,不是善类,乃暴虐之物,你千万要小心。”方无忌指了指趴在易水寒脚边的仿佛乖巧无比的魑魅。
“恩。”易水寒低下了头,眼睛里的眼泪打起转来。
“师父,徒儿不孝,让您老操心了。”易水寒看着倚在墙上的方无忌痛心不已。
“老十三,师父很后悔,如果那天我那天在古剑山上师父拔剑,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方无忌叹了口气。
“师父,您是对的。如今的正道已经坏透了,就算你就我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不但是我,就连墨渊也要被世人唾弃,我从来没有怪过墨渊,因为墨渊里有师父,宁先生,有梦欣,有诸位师兄弟,这就够了,只是接下来的路,我该自己走了。”易水寒握紧了拳头,口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心中翻滚了无数次,才说的出来。
方无忌深深地叹了口气,佯怒道:“你跟老五一样不省心,以后在外面自己小心点,记得常回家。”
方无忌闭着眼睛不想再说话,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易水寒跪在地上使劲的磕了三个响头,没有精气护体,脑袋上竟磕出了鲜血。
“十三会回来的。”
再也没有一丝遗憾,易水寒悄悄地退了出去。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宁先生,只是在吱的一声后立刻消散了。
许久没有吹过风的墨子城竟然破天荒的吹来了一丝夹杂着寒意的微风,那风儿在四合院内打了几个转儿,有不知道飘向了何方,让站在院中的易水寒竟生出了几丝寒意。
易水寒看着身前的诸位师兄弟,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信任就像如此一样划过每个人的眼睛,众人一起将易水寒围在了中间。
“十三,你那把剑太钝了,杀人的时候肯定不顺手,有时间磨磨它。”龙华生调起来嘴角,一如既往的不正经,只是脸色却苍白无比。
“十三,你的衣服太脏了,我还是觉得我们墨渊的衣服好看。”寇宪,扯了扯易水寒身上的棉布衣服,好像嘲笑般的说。
“十三,你的这只狗变大了很吓人,你得管好他。”谷宇指了指跟在易水寒身边的魑魅,那魑魅仿佛听懂了谷宇的话,竟呲起了牙,狠狠地瞪了谷宇一眼。
“十三,你的屋子我们还会打扫,不会让他脏的。”张译带着一张苍老的脸,使劲的摸了摸易水寒的头。
“恩。”易水寒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诸位师兄的意思,这里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地方,易水寒甚至知道哪块儿的青石板裂开了一块,哪根柱子上留着小不点的洞,他又怎么可能忘了这里呢。
“易水寒……”荆门外传来的声音夹杂了怒意传到了还围在一起的众人耳边。张译蹙起了眉头,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淮衣站在荆门的四合前用剑指着易水寒,眼睛瞪成了圆形:“你说,你该不该死。”
“楚大哥。”沈潇潇从远处追来,拉了拉楚淮衣。
易水寒沉默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们二人。
“楚师兄,叶师叔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众位长辈算是默许了十三回来看一眼,为何你又要来捣乱。”龙华生微怒,语气却充满了客气。
“我只是代表我自己而已,跟楚门无任何关系。”楚淮衣不再理其他人只是死死的盯着易水寒。
“楚师兄,你想怎么样?”易水寒轻叹一口气,这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楚淮衣没有回答,转过了身,朝墨子城外走去,沈潇潇急忙跟在了后边,易水寒也跟了上去,魑魅不满的吱了一声,只好跟在易水寒的脚边,诸位师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担心,也都跟了上去。
楚淮衣默默地在前面走着,沈潇潇不敢出声,禹归崖好像变陡峭了一般,这个爬了多年的悬崖,这一次易水寒爬起来竟然稍微有些吃力。
眼看就要爬到崖顶,楚淮衣却停了下来,因为是一座新坟横在了不远的松树下,坟顶的土仿佛是新松过的一样,泛着淡淡的土香,在松树的映衬下,仿佛变得很和谐。坟前的石碑上刻着五个大字,每一个字都仿佛针一般,扎入了易水寒的眼睛,疼的易水寒忍不住从眼角滑下了眼泪。
“水院林梦欣。”
易水寒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穿杏黄色长袍,手持蓝色宝剑,叫他呆子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