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掌柜脸露喜色,哈哈一笑,道:“姑娘好眼光啊,这马儿可是匹上等的好马,奔跑如飞,骑之如驾风,日行虽无千里,但跑个七八百里是没问题的。我见你如此诚心,就给你个公道价,收你三十两。”
无言一听此话,不禁摇头,心想:“这主掌柜的死性不改,当着我的面竟又想拿这将死之马来蒙骗人了。”于是咳咳几声。
无言虽对这女子无好感,又猜测她与蛊道相关,但现下无凭无据,自不能随意论断,因而眼见掌柜的又坑起人来,故而这般作咳,自是提醒主掌柜的莫要再骗人了。
主掌柜犹如未闻,自顾对那女子道:“这位客官,如何?”
那女子未有丝毫犹豫,点头道:“好啊,没问题。”
无言当然见不过去了,正要出言提醒,却听得那背对而坐的黄袍人又发话了:“姑娘,你可别给这混账……”
“咦!姑娘你这副打扮,似乎是西域中人,可是苗家的么?”不待黄袍人说罢,主掌柜突然高声打断他的话,相询于那女子。
那女子微微一笑,答道:“是啊!”却将目光投到黄袍人背上,咯咯笑道:“这位好汉,你刚才话至一半,怎的吞入肚中了?”
一旁无言心想:“看来不用我多嘴,这黄袍人又要揭主掌柜的短了。”
不料黄袍人却道:“没什么,你可别给这混账银票,给他银子。”
那女子只觉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黄袍人伸了个懒腰,道:“不为何,你一个人在外,带银子在身上总是不便,所以么给银子就减负担了。”说罢也不理众人,突然间向前一倾,一头便栽到那干草堆中,似乎又要睡觉了。
无言大觉意外,怎的这黄袍人态度突然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但他可不能坐视不管,遂道:“主掌柜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莫非你想把我晾在此处?还是先带我去看马,可千万不要拿些疾病缠身的马给我,我看了可不会要。”说罢向那白马一指,道:“就像这白马,我就不要。”
他这话中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这白马是匹病马。
主掌柜一听这话,脸色一沉,对无言道:“好说,我这就叫人带你去看,我这儿的马匹匹好马,又哪会有病马。”对旁侧小伙计喝道:“快!快带他去看。”
小伙计赶忙走到无言身旁,正要带无言去看马,却听得那女子道:“且慢,这位公子,你言下之意就是这马有问题了?”
无言淡然一笑,道:“不是,我可不是这意思,各人各性,眼光自也各异,姑娘若看这马想必是高昂健硕,毛色光鲜,但若我来看则就不同了。我这人思想奇特,若照我来看,我必会把它当成一个衣着光鲜的秀才。”
那女子咯咯一笑,一副甚感兴趣的模样,追问道:“为什么是个秀才?”
无言笑道:“衣着光鲜不过流于表面,但做为一个秀才,更重要的是要有学问,正所谓满腹学问。所以不能看衣饰多么亮丽,而是要看……”伸手拍了拍肚子,接着道:“腹中有什么东西,腹中虽是摸不到,但摸摸腹上感受个究竟也是好的。”
主掌柜哼道:“公子爷你说些什么呢,你如此高论,那边有一大堆‘秀才’,你何不慢慢细看。”对小伙计喝道:“快带他去看。”
女子咯咯一阵笑,忽然说出一句让大家都始料不及的话来:“我早就看出这马有问题了,不过多谢你指教了。”
主掌柜与无言皆是一怔,主掌柜随即一阵苦笑,无言则是点头微笑,说道:“是么,那倒是我多嘴了。”
女子笑道:“这马额顶之处有一小块黑点斑,本来身有黑斑并不足为奇,但当中三点为腥红之色,呈品字而列,这种症状却是腥血病,这种病乃是被一种叫做腥虫的虫子钻入体中而引起的,得此病之后马腹下生瘤,瘤转为黑则一命乌呼,这马虽神采奕奕但不过是回光返照,我早已知它时日不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