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觉寒心,不如喝一碗温酒。’话一说罢,左掌上的酒碗中已是飘起缕缕薄烟,这自是我用极阳的内力把酒加温了,这自也是对之前他卖弄功夫的回敬。
何万天身子一挺,双目圆睁,盯着我左掌上的酒碗,忽道:‘一碗温酒,可温一人心,不知可温天下人心否?’
我道:‘我一人之力,可温一酒,如何能温千万酒,再说天下人心又关我何事,明人不说暗话,我温你之心,自是有事求你。’
何万天却道:‘酒能温心,亦不过一时之温。只是人心既寒,一时之温又有何益。狂屠阁下既来求我,与人援助,便如与人温酒温心,我虽有心温酒,却力之不及。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求酒而醉,却不如自醉,求人却不如求己。’
我道:‘何庄主,若能求己,又何需求人。’
何万天却道:‘万事皆有因果,若无留因,何来这求果?’
我道:‘且不说这因果,这杯酒我敬何庄主你,你却如此拒之,莫非这便是待客之道。’
何万天道:‘酒可饮,但阁下若有所求,恕我难以从命。’
我道:‘你尚不知我所求,却如此相拒,何不听上一听,再行计教。’
何万天道:‘无需多说,你既敬我,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伸出手掌便要接过我左掌上的酒水。
我冷哼一声,道:‘我温酒与你,你却另我寒心,此是敬酒,若无本事,怎让我敬,你若有本事,便将这酒从我手中拿去,你若无本事,又怎配喝这敬酒。’
我这么一说,登时激发了那何万天的豪气,只见他腰板一挺,道:‘有无本事,便让老夫这双指来证明。’伸出双指,点向我‘阳谷’一穴,我掌侧微翻,掌心劲力一吐,将酒碗托到半空,伸出右手食中双指,点向他‘神门’穴。
不待我点到,他急伸出另一只手双指点我‘鱼际’穴,我指势陡然一转,变招点向他急攻而来的双指‘含谷’一穴,他变招也甚快,指势一转,却指向我‘大陵’穴。
我二人变招皆是奇快,认穴十分之准,双指皆点不到对方穴位一寸之内,片刻间,三只手腕翻飞交错,指影晃动,已是拆了十几招,但却始终毫不相交。不过何万天兵分两路,我却以单手便缠住了他,让他丝毫碰不得我另一只手掌上的酒碗,自是比他高明了许多。
眼见这般拆招下去一时难有结果,我喝一声:‘罢了!温心不如温人,你如此执迷不悟,显是饮酒醉矣,敬酒不如替你醒酒。’左掌五指扣住酒碗碗边,掌心吐劲猛力朝何万天震了过去,碗中酒水登时化作一道酒线朝何万天飞去。
何万天吃了一惊,左掌急缩而回,抓起桌上另一口大碗,朝着那酒线一收,登时整道酒线溅入了酒碗中,化作一碗酒水,不过却只剩了个七八分,其余的酒水都已溅到桌上。
何万天的衣服之上也溅了一些酒水,略显狼狈,不过何万天却是淡然一笑,说道:‘多谢敬酒。’将那酒水一饮而尽,道:‘你远来是客,我既为主,理当由何某人我先敬你酒,你却抢着先行敬我,未免有喧宾夺主之嫌。’
我见他这般阵仗,知道他定不会与我方便,今日这一战,恐怕是再所难免,再无心跟他扯,右掌往桌上一拍,道:‘喧宾夺主那便错了!你既横了心不给,我便要夺,只不过却不是夺主,而是要夺另外一个人,愿你识好殆。’
何万天哈哈大笑,道:‘我好心要给你敬酒,你却说要夺人,那你是看上我何庄之中何人了?’
我冷哼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在此装疯卖傻,你既然摆下这阵仗在此等我,一切自是知晓了,又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