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笑了笑:“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
芦荟手里拿着玉锤给她捶腿,撇撇嘴说:“亏得二老爷整日里标榜着他是个大孝子,实际上也不过是整日里惦记着老太太的私房罢了。先前才多大会子,就能说通了老太太的丫环,偷得了一千两了。”
苏颖突然想起了那一家子都放出府的黄莺,当时陈宛凝的神情可实在是有意思极了,想来那黄莺着实不冤枉。
“二老爷怎么样了?”
芦荟心里看不起傅煦阳这个伪君子,觉得老太太那么偏心他,可他到头来也没见得有多孝顺,在老太太跟前装孝子。就是图谋老太太的私房,早晚遭人唾弃。
“大夫可是说了,二老爷的腿摔得不轻,若是不安心养伤,可是有很大可能会落下残疾的,因而二老爷就什么事都不管不问,一心养伤呢。”
苏颖心里想着。傅煦阳第三条腿都瘸了。自然是不愿意再瘸一条腿的。
陈家说回老家就回老家,半点都没有拖拖拉拉,前前后后也就五六天的功夫。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了。
可就这么短短几天的功夫里,京城里就风起云涌,气氛变得诡谲起来。
——陈家虽然被边缘化了。可也有所感,陈远良原先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可他还没自欺欺人到觉得自家还是祖上无比风光的时候,就如今这点子能耐还是不要留在京城被灰了。他反而是积极起来,所以这回老家才这么顺畅。这风雨将至的导火线,自然就是赫赫威名的钟家被弹劾了。
钟家起初被弹劾的罪名是。“徇私枉法,操纵诉讼,罔顾人命”。刑部立马就这点展开调查。
上面也说过了,谁家没几门糟心的亲戚。或是自家没有几个不上进的子弟,这种事儿只要想查,都能揪出几桩来。
更何况是钟家这等大家族呢,瞧瞧秦夫人说的吧,一大家子千百口人,不能够每个人都是遵律守法的,尤其是这家子从嫡枝上就家风不正了。
上头铁了心要拿钟家开刀,下面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刑部那边反应很快,很快就将石御史奏的那一桩案件翻了出来,顺带还翻出了不少旧案来,其中还牵连到一桩谋害朝廷命官的案子。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皇上震怒,着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进行三司会审,务必要一查到底,明面上还说的好好的,不相信钟家会辜负了朕以及先皇的信任,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云云的。
皇上痛心疾首,可实际上呢,已经信了刑部调查出来的事儿,觉得这还不够多,不够重,务必再网罗出更多的罪名来,也好一起定罪。
不,是看看钟家到底是有多辜负先皇以及今上的信任。一时间,就连追缴钟家国库欠银都要靠后了。
傅奕阳回头和苏颖说起来,就道:“其实不过是做做姿态,没把追缴国库欠银当成一回事的,钟家绝对是数得着的。”
“所以是杀鸡儆猴么?”
傅奕阳听苏颖这么说,不禁冷笑:“钟家可不是什么鸡,若说是猴子,倒也是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
“这么说吧,你可见过猴子戏?”傅奕阳心情还不赖,撒下的网捞了这么一条大鱼,户部肯定能得到充盈,还能将钟家连带着攀附钟家的猢狲们抓起来,肃清官风,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作为忠君爱民的官员,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苏颖眨眨眼睛,怎么就说到耍猴上去了?可见傅侯爷兴致颇高,想了想就顺着他的话说了:“见过吧?”
傅奕阳奇道:“见过便是见过,怎么还带着不确定的?”
苏颖也忍不住笑了,她自己当然是见过的,可又不确定苏氏见过没有,所以到嘴边最后一说就成了这样了。“我想着,老爷说的猴戏可是我认知里的猴戏呢。我可想象不出来老爷也见过街头杂耍。”
傅奕阳哭笑不得:“便是这个猴戏。”他原本也不过是说来讽刺钟家的,被苏颖这么一打岔,实在是觉得哭笑不得。
不过呢,傅侯爷就有这点好,看谁顺眼了觉得谁好了就会越看越顺眼,当然在这儿,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是可以的。
“不过是被耍的,可真把自个也当个人了。”傅奕阳毒舌了这么一句。
苏颖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傅侯爷这是骂钟家人呢,可转念想想,钟家既然是被耍的那只猴子,那他这是把谁比作了耍猴的街头艺人呢?
反应过来,苏颖觉得傅侯爷嘴可不是一般的毒,想了想又赶紧把这话题岔开来,“这些个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李尚书那边儿。可是会被牵连到?”
苏颖还惦记着李少奶奶,又知道李家还没归还欠银,瞧秦夫人跟钟继夫人“情同姐妹”的模样,谁知道李家跟钟家有没有什么牵连?
傅奕阳皱了皱眉毛,苏颖就解释说:“可不就是我闺中的密友嫁到他家,成了他家的次子媳妇,便是多问了句。我可是知道那尚书家可是没有归还国库欠银的。那尚书夫人素来又和钟继夫人交好。不然,如何会当着那么多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