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慰”傅奕阳的。
原本呢,苏颖还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们虽然占理,但傅母毕竟是亲生母亲,出了这种事,难免叫有些人在背后嘀咕。
可没曾想傅母的人缘实在不如何,自她再次中风后,得到消息的老亲旧故上门,亲自来探望的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派了身边的嬷嬷送了补品药材来,好像生怕沾染上什么病毒似的。
苏颖在心里冷笑,转眼就以为卧病在床的婆婆祈福的名义,从底下的仆从中选了一些人。送到寺庙里替她为婆婆祈福念经。
又借机放了一批人出府,说的也好听,是让人做回良民被恩放出去的。可这世道,良民哪有那么好做,说不定还比不得在侯府做一个三等奴仆呢,至少吃穿不愁,每个月还有月钱。
但这些被恩放出府的“良民”。便是有苦都说不出。跟别人诉苦,旁人说不定都得骂句“不知好歹”,毕竟主人都开恩。给消了奴籍,叫你做回良民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除了这些,在寺庙里点着长生灯。并不吝啬香油的。再有施粥,铺路造桥的。都打着孝道的名义,苏颖可从不吝啬银钱的,如此下来,便是有人觉得不过是走走过场的。也都改了主意。
苏颖这么一席话,似在“劝诫”陈宛凝,让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尚在襁褓里的哥儿、姐儿着想。难不成还想在陈家女本就不好的名声上再添一笔么?
陈宛凝垂着头,再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嫂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懂。只瞧着如今,傅煦阳都那样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日后也不图姐儿能嫁得多风光,只求着她能找个好人家,平安喜乐过一辈子罢。”
不分家的时候,傅煦阳还是堂堂勇武侯府的二老爷,可如今分了家,傅煦阳不过是个白身,且看着前程无望。便是给两个孩子说亲的时候,人家自然是要看看娘家是个什么样的门户,再有个做侯爷的亲伯父又如何,那又不是姐儿的娘家,这一下子就平白落了下乘。
苏颖撩起眼皮睨了一眼想的深远的陈宛凝,心里就觉得厌气,淡淡的说:“合该如此,平安喜乐可比旁的都紧要呢。”
又说:“二老爷那边儿,到底是我们老爷的嫡亲兄弟,便是以往二老爷做下的那些个烂事儿,我们若是再计较着,没得被人说一声太小气。横竖不能被人说我们老爷不悌,所以呢,我们老爷有心拉扯一把,可也不过如此了,若是二老爷自己都立不起来,便是旁人怎么拉扯,都是做了无用功的。”
陈宛凝眼里含着泪,怔怔不语。
苏颖把扇子搁在自己手心里头,她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若是陈宛凝识趣一点,就把她那些心眼收敛了。
陈宛凝掐着手心,瞧着苏颖脸上那淡淡的神情,搁在嗓子眼里的话就吐了出来,“到了如今,也不过是命该如此,我若是想怨恨,可还能怨恨着谁呢,只能说自己命苦罢了。”
苏颖在心里冷笑,以前陈宛秋就拿那件事来威胁她,现在轮到陈宛凝了,实在是可笑。陈宛秋先不说,就拿陈宛凝来说,她若是愿意,拿捏陈宛凝可太容易了,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既是陈宛凝这么不识时务,苏颖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还年轻,如何会这般消极待世,难不成竟真是叫陈宛秋得逞,给你下了毒吗?”
陈宛凝当下一僵,在苏颖穿透性的目光下,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就好,”苏颖做出一副松口气的模样,“你可是你们家的支柱,你若是倒下了,家里家外的都不知靠谁来撑着呢。”
说真的,苏颖说这句话很有些水分。当初傅奕阳和傅煦阳分家时,按照律法规定,嫡次子分了三成家业。勇武侯府祖上是发了战争财的,虽说没历经几代,可被人称作“暴发户”,也总有些道理的。
傅煦阳分了三成家业,那些商铺、田庄还有古玩玉器的,可并不是个小数目。傅煦阳一个白身,底下那些管事的没有蠢蠢欲动,自不是因为傅煦阳“霸气侧漏”,而是上头还有勇武侯府镇着。
不是苏颖瞧不起陈宛凝,陈宛凝瞧着是比以往沉稳大方了不假,可她到底是内宅妇女,外面的庶务她还没厉害到那种程度,便是自己越过陈夫人管家,就沾沾自喜了,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总之呢,陈宛凝如今再看不起傅煦阳,也知道家里没有个爷们,是万万不行的,就算傅煦阳现在举不起来了,那也比陈宛凝有震慑力。
陈宛凝深吸了一口气:“大嫂说的是。既我来了,大嫂也说了,我很该去瞧瞧姑妈的。”
苏颖对她含沙射影,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应该,应该的。只太医交代了,老太太这病如今最忌讳情绪起伏。弟妹你——”
“不用大嫂特意说。我也是有分寸的。大嫂若是实在不放心,不如和我一起到上房去见姑妈吧?”陈宛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后面那句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她这大嫂和她那好姑妈,
可是有“血海深仇”的。论起谁巴不得她那好姑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