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凝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母枯槁般的面容,在心里冷笑。
是啊,谁能想象到不可一世的姑妈会落到如今这步要苟延残喘的田地呢?
陈宛凝可忘不了在她梦到的上一辈子里,陈家失魂落魄后,她这位好姑妈的所作所为。
陈宛凝眼神暗了暗,平了一口气,对戴夫人说:“母亲,您和姑妈说话,我去瞧瞧傅煦阳的伤势如何。”
“他怎的了?”戴夫人还没来得及问傅煦阳发生了什么事,光是应付陈夫人的纠缠就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陈宛凝也没有刻意提起。如今陈宛凝说起来,戴夫人才有有此一问。
陈宛凝斜睨了躺在床上的傅母一眼,道:“今儿早上侯府派人来,只说他不小心摔断了腿,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呢。”
戴夫人“嗤”了一声,道:“都成家生子了,都还这般毛毛躁躁的,没点个长进,当初合该极力劝阻,别答应那门亲事了。”
这里说的是傅煦阳和陈夫人的亲事,戴夫人做母亲的,对自己女儿的脾性还是清楚的,知道她嫁到旁家去,就她那副牛脾气,肯定是吃不消。想着若是嫁到傅家来,亲上加亲,傅母又惯是偏爱二房的,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戴夫人哪里会想到,不但赔上个大女儿,便是连疼爱的小女儿都赔上了,还落到如今这幅境地。
陈宛凝知道戴夫人这是说给傅母听的,只抿了抿嘴角,躬了躬身,就带着绿湖退出去了。
到了傅煦阳住的跨院。瞧见傅煦阳被堵住嘴,绑在床上,蹙了蹙眉头,便撇开了脸,问一旁看守的婆子:“怎么一回事?”
那看守的婆子原本见陈宛凝过来。脸上讪讪的,但这一仔细一瞧陈宛凝的神色,并不大像恼怒的模样,心里有些拿不准,只捡能听的说了:“……大夫叮嘱了最好不动弹,这有利于骨头严实合缝的长全乎了。只到底疼痛难耐。二老爷又是惯常没受过这疼的,可只怕是会搅了老太太休息,实在是没法子,便是堵了嘴……”
傅煦阳可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尤其是还叫陈宛凝看见了。听了那婆子狡辩的话,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出声。
这副恼怒的模样落在陈宛凝眼里,她半点不觉得不应该,反而是勾出个笑来,笑了之后还假模假样的同那婆子说:“既是为了老太太以及二老爷好,那都是应该的。”
她这般好说话倒是让不大自在的婆子好生诧异,在心里琢磨了最近私下里的传言。心想八.九不离十了,只略微躬一躬身,算是把话应下了。
这下子傅煦阳挣扎的更厉害了。陈宛凝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得仔细些,万一再动弹伤了骨头,好不全可就后悔莫及了。”
傅煦阳用仇恨的目光瞪着陈宛凝,陈宛凝不为所动,也无意再停留。
绿湖站在门口和陈宛凝打手势,陈宛凝冷淡的对傅煦阳说了句:“好生养着。”
就蹙着眉头出去了。到门口了还能听到傅煦阳呜呜的声音,见着姗姗来迟的苏颖嘟囔道:“可是大嫂叫人把他的嘴给堵了?”
苏颖斜睨了一眼陈宛凝过来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说:“二老爷嗓子极好,到这会儿。我仍觉得余音绕梁犹在耳呢。”
苏颖态度好似没什么变化,但陈宛凝还是觉得不自在,她也没有了在傅煦阳面前游刃有余的姿态,硬挤出一丝笑:“来说的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事情经过讲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竟叫他不小心到摔断了腿?”
苏颖扫了一眼四周,想了想这并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毕竟昨天半夜里,仆从们可都是被傅煦阳的惨叫惊醒的,都这会子了,该知道的人就差不多全知道了。
苏颖用轻松的口吻说:“二老爷梦游着去爬墙,不慎摔下去,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陈宛凝紧抿着嘴,不愿意就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
苏颖好似没注意到陈宛凝的不自在,继续说着:“其实没那般严重,好好养着,不会落下什么毛病的。”说着瞄了一眼上房正中的大房,“舅母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午睡,没来得及迎上去,实在是有些失礼了,竟不知舅母这会子过来是要做什么?”
陈宛凝眉头蹙起来,心里惴惴又有些不舒服,一面觉得她们这次过来有些冒失了,一面又觉得苏颖这分明是揣着明白做糊涂。如今还能为了什么事,还不是为了陈宛秋。
陈宛凝和苏颖到了偏厅,只留下绿湖和芦荟在旁边侯着。
陈宛凝张了张嘴,想着怎么开口说,苏颖就主动开口了:“可还是为了陈宛秋?为了她昨儿的事?”
陈宛凝的反应告诉苏颖,她对昨天陈宛秋的所作所为还不甚了解。
苏颖挑挑眉,除了她曾经和陈宛秋见过一面,而且还叫人跟着陈宛秋,直到她进了忠睿王府,这两件事不提,就把昨天发生在陈宛秋的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宛凝吸了口冷气,想了想苦笑道:“母亲没来得及和我说这些,大嫂不知道,陈宛秋的姨娘前儿没了,紧接着她的贴身大丫环梅香紧接着就没了,光是这些事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