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了一夜。
翌日,苏颖绷着脸,避开傅奕阳的脸。她咬的那一口实在是挺严重的,虽然结痂了,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
芦荟打眼瞧见之后,险些把手中的水盆掉地上,低下头倒吸了一口气。
苏颖都能想象到芦荟在想什么了——昨天被家暴的不是太太,而是老爷吗?
苏颖撇了撇嘴,用手支撑了下腰,被‘家暴’到底是哪个啊!
傅奕阳余光瞧见了苏颖揉腰的动作,不免翘了翘嘴唇。
傅奕阳走过来扶着苏颖站起来,伸手在她腰上揉了两把,低声说:“你先看着处理如何?”
苏颖瞪大眼睛,合着我昨天吼的那些全都白说了?想挣扎开傅奕阳的搀扶,可傅奕阳趁机一捏,险些让苏颖腿软。
苏颖一下子脸爆红了,正这时,紫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今儿厨房备了鱼片粥,老爷太太可要尝一尝?”
苏颖抿了抿嘴,瞥了傅奕阳一眼,道:“给老爷来碗白粥。”
清心寡欲啊!
苏颖趁机撇开了傅奕阳的钳制,轻哼一声:“不用你说,我也不能撒手不管的。”
傅奕阳没什么反应,只道:“如此也好。”
什么叫“如此也好”?苏颖心里忿忿不平,不愿意搭理傅奕阳了,先走了一步。
被留在后面的傅奕阳摸了摸鼻子,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也。
苏颖要是知道傅奕阳在想什么,肯定会说:“那正好,咱们俩可以对号入座了。”
桂嬷嬷难得来跟前伺候,自从上回桂嬷嬷摔了腿,回家将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苏颖可不敢再让她多操劳了。
本来还打算让桂嬷嬷就此荣养的,可桂嬷嬷舍不得。说两个哥儿还小,她离得远不放心。
苏颖心知她担心的是谁,拗不过她,就让她再呆段时间。仍旧让她管着后宅的丫环媳妇的。
只苏颖身边事儿寻常都麻烦不到桂嬷嬷身边去,芦荟她们几个也历练了出来,现在还在带小丫环呢。
可今日桂嬷嬷来了,显然是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儿。苏颖拧了拧眉,看向芦荟,芦荟咬了咬嘴唇,算是默认了。
其实芦荟把桂嬷嬷叫来也是可以理解的,虽说芦荟是苏颖身边的大丫鬟,可论起威望和魄力来还是不能和身为苏颖奶娘的桂嬷嬷相比。
再说毕竟这件事事关风化,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处理起来多磨不开脸啊。
苏颖也是想通了这里头的关节。没说什么,再看了一眼好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傅奕阳,心里不由得腻歪。
严格来说,在这件事中,傅奕阳也是受害者。而且只是被‘霸王硬上弓’未遂,可苏颖就是不高兴。
若是大姑娘住的院子并不在正房,苏颖说不定还觉得好受一些,可关键是这件事竟然发生在她的地盘上,真是让苏颖打心里觉得膈应。
苏颖低头喝了一口粥,桌子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傅奕阳一脚。
然后,对着惊诧的傅奕阳做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样。傅奕阳哑然,他还能怎么样,以牙还牙以脚还脚吗?
傅侯爷自认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他就只当苏颖是真的‘不是故意’的了。
苏颖出拳没有着力的地方,觉得无力之后,就把快到悬崖边缘的理智拉了回来。
丢人又丢份!比淡定。苏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傅侯爷比了。
无论何时何地,傅侯爷都让其他人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而不是外强中干,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办法击倒他似的。
就是如此,苏颖都曾怀疑过。在潘如月潘姑娘的那一世里——就是没有苏颖穿越过来的那一世,傅奕阳若是娶了潘如月做继室的话,那么往后傅奕阳的爵位难不成真的会被傅母联合着傅煦阳夺走?
毕竟若是苏氏早亡,就没有所谓的揭穿傅母的阴谋毒计,而这一世里,若不是苏颖从中作梗、推波助澜,那傅母就不会像是疯魔了一样,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那么贸贸然的谋夺爵位,让傅奕阳彻底看清了他的生身母亲和嫡亲弟弟的真面目。
苏颖承认傅奕阳是有大能耐的,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二品了,而且很快就有可能再进一步,坐到一部尚书的位子上。
可这并不代表傅奕阳对后宅之事摸得门清,这从魏姨娘的事上就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看法都是苏颖站在她现在所处的正妻位子上的考量,实际上要真的按照这时代的标准衡量的话,傅奕阳那么做是很正常的,而苏颖的所作所为则是不贤、善妒的表现,会被戳脊梁骨的。
苏颖闷声不吭的埋头吃饭,顺道发散了下思维,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送傅奕阳出门的时候,苏颖低声说:“我会顾忌着大姑娘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傅奕阳一愣,点了点头。
回到正房,苏颖坐下来长吁出一口气,桂嬷嬷过来,蠕动了下嘴唇。
苏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