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丫头叫出来问一问。”
苏颖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一时指着黄莺说:“去瞧瞧杜鹃可得空了?”
外面闹这么大的场面,傅母在屋子里头自然是听到了动静,问一问杜鹃,杜鹃就道:“是大太太过来了。”
傅母立马就骂上了。克星,毒妇,妒妇,颠来倒去的含混着骂。
又指着杜鹃说:“去告诉她,别在上房,作威作福,就说我还没死呢!”
杜鹃不好劝,就要往外走,正好黄莺进来,脆声声的说:“杜鹃姐姐。大太太让你过去回话呢。”
老太太原本跟前有四个大丫环,白鹭和杜鹃最得力,等白鹭没了,老太太病了,才显出黄莺和朱鹮来。
原先还怨。可如今黄莺却有些庆幸了,白鹭的死状实在是可恐,说白鹭有那胆子去害二太太,她们这些知情人却是不信的。
毕竟白鹭平日里可是最忠心,即便当初差点被老太太砸的破了相,也没见白鹭生出一星半点的怨怼。
可结果呢,白鹭被拉出来当了替罪羊。撞柱子死了,老太太非但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连白鹭的尸首还是大老爷让人给装裹的。
养个小猫小狗十几年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上房下人为此可没少觉得唇亡齿寒。
杜鹃在里屋,外面的动静听得不大真切。就低声问黄莺:“是怎么回事?”
黄莺回头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说:“二老爷同大老爷说咱们院中小丫头不尽心,大太太来过问此事呢。”
杜鹃忍不住想起前天傅煦阳同傅母说‘您现在生病卧床了,大哥竟是不闻不问,这也就罢了。可儿子看着上房竟是凄凄凉凉的,往前那些小丫头竟不见踪影,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杜鹃向苏颖福了福身。
苏颖由芦荟扶着,道:“瞧我,实在是本末倒置了。我来上房是来探望老太太的,竟是和底下人较上劲了。杜鹃,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杜鹃迟疑了一下,道:“老太太说她喜静,让您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陈宛凝闻言,无声的冷笑一下,老太太说的肯定比杜鹃说的难听不知好几倍呢。
“是吗?”苏颖转过身来就对底下跪伏着的下人说,“看来老太太还是向着你们的,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我便是不好再插手管下去了。”
“不过,你们往后都切记仔细侍候着,若有当面殷情背后懒怠不尽心地方,仔细主子揭了你们的皮!”
陈宛凝瞪大眼睛,没想到苏颖竟然这么曲解老太太的意思!
这样也可以?!
黄莺和朱鹮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们也不愿意得罪人。
之前还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心里都对苏颖感恩戴德,老太太是什么脾性她们还不了解吗?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二老爷,一旦涉及到二老爷的事,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都是向着二老爷的。
她们也没想到还能全身而退,看来日后都得躲着二老爷走了,不然二老爷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陈宛凝再一琢磨,就意识到不对的地方,既然这么轻飘飘的饶过上房的下人了,那岂不是说是傅煦阳造谣生事。
往后这上房的下人岂不是都会怨恨上傅煦阳了,偏偏苏颖在这里面不但扮了好人,好倒打傅煦阳一耙,可真是好手段啊。
陈宛凝想了想,却止住了替傅煦阳说话的念头,生怕更加欲盖弥彰了,再看苏颖眼神就带出不对劲起来,似笑非笑道:“大嫂果然是个和善人。”
苏颖却是摆手,很谦虚的说:“这哪是我和善,还是老太太心疼她这上房的丫头。要不是有老太太那句话儿,查明了,我是绝不姑息的!”
陈宛凝一噎,睁眼说瞎话是什么样的,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苏颖不等陈宛凝再说话,就接着说:“我也知道二老爷许是关心则乱,可说句实在话。这后宅毕竟是咱们女人家的事——”
苏颖拉长声音,后边的话就不用她明说了,陈宛凝也意会了,她捏了捏手心。只能干巴巴的说:“表哥也是太孝顺了,呵呵。”
……她自己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
苏颖柳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感动小叔这份孝心的。”
陈宛凝有种无力感,更让她觉得无力的是,她竟然都能听懂苏颖其实要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就好像苏颖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陈宛凝手一蛰,她慌忙低头去看,原来是碰到了被药烫出的水泡了。
苏颖顺着陈宛凝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转就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都这种时候了。傅母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就不进去找虐了。
“回头我让人给小弟妹你送一些治烫伤的膏药。”
陈宛凝勉强笑笑:“我就先谢谢大嫂了。”又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大嫂不进去看看老太太?”说完她就差点咬住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