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可还记得去年妾撞了柱子后性情大变的事儿?”
魏姨娘一提这事,傅奕阳就皱起眉来,当初有了二房烧死通房丫环的事,陈夫人那些质问还历历在目。www.DU00.COm
——“我们陈家奉行无才便是德,就是我只勉强认得几个字,她一个跟在我身边伺候的贱婢,别说吟诗作对了,就是大字也不识一个!我起先是被这个背主的贱婢乱了阵脚,现在既然她把老爷伺候的舒泰,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也不是那嫉妒之人,留下她何尝不可!可偏偏她这般造孽,不知是被什么孤魂野鬼附了身,专门来祸害我家老爷来了!这又怎么能容忍,再说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旁人可怎么看老爷!我不懂那些诗词歌赋,却只知道老爷对我来说是顶天重要的,我是一刻也等不了那作孽的鬼祟在老爷身边作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妖邪烧死!”
鬼祟之事,历来很被忌讳。
傅煦阳被陈夫人的一番话点醒,当下也不说再替琥珀鸣不平了,他只要一想到那样有才情的女子是被鬼祟附身就寒毛直竖。
那件事还是傅奕阳给扫的尾,所以等后来魏姨娘也在朝夕之间性情大变,傅奕阳才往琥珀之事上想,原先有期限的禁足就变成了遥遥无期,这还是看在原先的旧情份上。
没想到魏姨娘却主动提起这件事,傅奕阳眉头皱成‘川’字,永平很自觉地去守着门。
魏姨娘知道傅奕阳听进去了,捂着胸口不像上次那样大哭大闹,很平静的说道:“妾身一直不明白老爷怎么就在一夕之间厌弃了妾身,直到昨日被老爷踢了一脚磕到了头,才恍惚记起这一段惊骇的往事。”
“当日妾身羞愤之下,撞柱子想求得老爷的怜惜,却没想到竟是被外来之魂占了身体。”傅奕阳瞳孔猛缩。目光如炬的盯视着魏姨娘,魏姨娘想咧开嘴笑笑,可她现在没多余的力气,说了这几句话都喘息了好几回。
“那外来之魂占了妾身的身子。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妾身今天醒来都想起来了,可老爷当时却偏听偏信,认定妾是魇着了,觉得妾是疯魔了。”
“当时那外来之魂是听到有丫环碎嘴说鬼上身被烧死,才吓到了,妾身才抢回了自己的身体。”
魏姨娘恨啊,她又恨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好恨!
魏姨娘哀哀的哭:“妾却连个诉求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妾都要死了。才恍惚想起来,想来也是妾的命。妾如今就是想给自己寻个诉求的机会,想把当时的事都说给老爷听,即便老爷不信,可妾身说了也觉得满足了。”
“那外来之魂是穿越的。妾不懂这穿越一词是何意,可妾从那残留的印象里,知道和她一样穿越来的不止她一个。”
魏姨娘干枯的手指抠着袖子上的绣纹,“妾不知道为何那外来之魂会穿越到妾身上,可妾却是因此性情大变,妾知道老爷最重规矩,又怎么做出闯前院这种给老爷丢脸的事。妾不甘心啊。”
说着魏姨娘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老爷能不能再唤一声妾的名字,老爷以前都是唤妾的名字的,却不知从何时起,老爷就变了。太太也变了。”
傅奕阳眼神复杂的看了魏姨娘一眼,想起之前她歇斯底里的笃定苏颖是被狐/媚附身,再联想到她打着苏颖的名义请他过来,不是拜托他善待雯玉,却仍旧不依不饶的抓着这种鬼祟之事不放。仍旧没有悔改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都让傅奕阳生不起半点可惜之情,实在是死不足惜。
魏姨娘眼中的希冀之光一点点随着傅奕阳变得阴冷的目光而涣散了,她想抬起手来去抓傅奕阳的手,“太太,她,是穿越的,是她害了我……我好恨……”
魏姨娘的手终究没有够到傅奕阳的手,她一脸惊骇的看着从门外款款进来的苏颖,又艰难的转头去看傅奕阳,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到死她都还是怀着对苏颖的满腔怨恨,死不瞑目。
傅奕阳一脸平静,苏颖却不会觉得他凉薄,魏姨娘到头来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何况,苏颖尤其不能忍,有人把主意打到福禄俩娃身上,就算魏姨娘只是一把被借用的钝刀子也不行。
更何况,魏姨娘临死临死,还想再挠她一爪子,真是死性不改。
说实话,苏颖也没想到傅奕阳会让人把她叫过来,她过来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站在门边也把魏姨娘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没想到。
当初那朵附身到魏姨娘身上的圣母花走后,魏姨娘没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可没想到昨天被傅奕阳踢了一脚,磕到脑袋竟然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苏颖疑惑了,既然是这样,那么那段时间魏姨娘的灵魂是蛰伏了,不像是她附身到原主身上,而原来的苏氏早就哀莫大于心死,从她身边消散了。
苏颖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