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身子不争气,嫁给奕表哥好几年也没能传来喜信。
潘如月想起那些甜蜜里带着酸涩的日子,她脸上撑起的笑容里又浸了几分苦涩,“让舅妈和妹妹为我担心了,我……不说也罢。”
眼见她又要掉泪,季姗姗连忙劝:“如月姐你别哭啊,不如让人把表哥叫来,你们兄妹俩见见缓缓思乡之情可好?”
……
等到福禄俩娃满月时,新年的喜意还浓,又加上满月,侯府好不热闹。
苏颖月子做的还不错,身材恢复的也好——这里面还少不得禄娃的功劳。整个人看上去气色红润,穿着五彩石榴百子妆蟒锦袍,额上挂着露垂珠帘抹额,一粒粒的石榴石围绕着中间的椭圆翡翠珠,有众星拱月之势。
平阳侯夫人直夸:“你是生孩子生的越发丰美了,单就这份气色就让人羡慕。”
苏颖扯开帕子遮住半边脸,装羞涩的低下头:“夫人可是折煞妾身了。”
平阳侯夫人一愣打趣说:“快抬起头来让我瞧瞧脸红了没有?”
笑闹一阵,宾客就渐渐多了起来。
季夫人沉着脸看着跟在季姗姗身后做丫环打扮的潘如月。冷声问:“这像什么样子!姗姗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姗姗嘟嘟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潘如月就怯怯的替她辩驳:“舅妈这事儿原怪我,是我缠着姗姗妹妹,您要怪就怪我罢。”
“太太,我是想带着如月姐姐出来散散心,就想了这么个主意,跟如月姐姐没关系。”
季姗姗的话差点被把季夫人给气背过气去,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没心眼的姑娘。缓了一口气:“若是如月你想跟我出来见见世面,大可直接说,咱们大大方方的出来。你这样的装扮凭的让人看轻了去。”
季姗姗还想说话被季夫人瞪了一眼。扁扁嘴低下头,季夫人皱着眉好声好气的说:“虽说你家和我们季家不是高门大户,但家风优良,你也请了教养嬷嬷来打小就开始教导你规矩,不是我说话重,只是你要知道你代表的是你们潘家的脸面。”
季夫人看潘如月委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对牛弹琴,没好气的说:“还是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不讲理阻着你出门的跋扈长辈么?”
潘如月还记着季夫人让她选不了秀的事,先入为主就认为季夫人不待见她。她若是跟季夫人说要到侯府来,季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想出打扮成季姗姗的丫环的。
被季夫人这么厉声训斥一通,潘如月脸色涨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低垂着头咬着嘴角,睫毛微微颤动,眼里含泪。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冷眼看着怯懦小家子气的潘如月,“既如此,姗姗就把她当成你的丫环,守好做丫环的本分,别让人家看了咱们季家的笑话,知道了吗?”
这话虽然是对季姗姗说的,但那就是说给潘如月听的,潘如月听着那刺耳的‘丫环’二字肩膀颤了颤,季姗姗看她这样也有些腻歪了,尤其是在季夫人又瞪了她一眼后,她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就那么答应表姐那样的要求了。
季夫人还是不放心,让她的丫环玛瑙去跟着季姗姗,最主要还是看好潘如月,别让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都丢到人家府上来了。
玛瑙看潘如月一付腿脚好似使不上力似的模样,说话时就带了些讽刺:“用不用我扶你一把?”
潘如月连忙摇头,表示她可以的。
季姗姗看到了苏言容,和季夫人说了一声就走向苏言容,介于傅家和季家、傅家和苏家的亲戚关系,季家和苏家也勉强能攀得上一些亲戚关系,苏言容和季姗姗算不上手帕交,属于泛泛之交,交深言浅。
潘如月知道苏言容是苏姐姐的侄女,她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玛瑙扯了扯她的袖子,潘如月顿觉不好意思,把头低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是不甘吧,可又觉得奕表哥对苏姐姐只有敬没有爱,就有那么些自得,潘如月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可她就忍不住对未曾谋面的苏姐姐带上了敌意。
潘如月暗自神伤着,跟着季姗姗往院子里走,潘如月眼里不自觉带了怀念,这是她曾经住过的院子,她还曾想着在院子里种上几株梅花,可惜到她病重也没能如愿,平日里只让底下人去折了几枝梅花插在瓶中看个雅致罢了。
“言容,到你姑姑这儿来。”潘如月正神游中就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抬头去看,只见一笑意盈盈的约二十岁的年轻妇人,只觉得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丰泽莹润,看着光彩照人。一点都不像是嫁人已有五六年光景的模样儿。
再看她笑意盈盈,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潘如月脸上青白交错,身子微微颤抖,脑子里空空的,眼睛里渗出了泪,原来苏姐姐是这样灿如春花般的模样。
潘如月觉得自惭形秽,可心里边又冒出来她的奕表哥说起他的原配无悲无喜的模样。攥紧手指,灿如春花又如何,奕表哥不还是只对她只有敬没有爱,这样的人才最可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