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看过这样奇特的世界,只有三种颜色,白的天,蓝的地,黑的鸟。不!那不是地,那是无限的寒冰,微微透着蓝的寒冰。
山峦是积雪堆就,树枝是寒冰所化,零零几只漆黑的乌鸦聒噪在叫唤,寂寞比寒冷还要蚀骨!
这个世界静寂了好久,直到第四种颜色突然降临,穿着淡紫衣裙的女孩。她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伤悲,只有平静极致的淡漠。
胭止看不清她的容颜,只看到她的颜色,她像黑夜一样寂静而漆暗的心灵。
她或坐或立,她或飞或语,有莫名跑出来的野兽要吃她,有大地突然冒出的火焰要烧她,有天空凛然降下的惊雷要杀她……
时光倏忽,她一直那样安静着,身体渐渐增长,眼睛在终日的逃亡与厮杀中也越来越明亮,像白色天空突然闪现的光。
她爱仰望着这纯净纯白的天空,仿佛是在思虑太阳的模样。
有一天她以兽为骨,以冰为躯,以雪为肤,制成了一个男孩的模型,她俯下身子,用尖利的指甲刺进自己的心脏,一滴殷红的血落入男孩的眉心,她听到了这个女孩在这个世界说的第一句话——
“知道了吗,她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南无紧张的睁大眼睛问道。
胭止睁开眼,泪水几乎是狂涌而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然而她却为她痛彻心扉。
想要陪伴,又害怕陪伴!
胭止捂着剧痛的心脏,嘴角冒出猩红的鲜血,她看着南无漂亮夺目的眼睛:“她说,最好不要醒来!”
南无怔住,片刻后发疯一般的掐住胭止的脖子,双眸赤红的嘶吼:“不可能,不可能!她千方百计的让我活了过来,当时……当时应该是希望,是快乐,怎么可能是诅咒!你骗我,你居然敢骗我!”
胭止身体被提离地面,双颊涨红,快要不能呼吸了。娄心月等一众侍女见南无发狂急忙上前拦住,却被他身体一阵摇摆给掀的七零八落。
胭止脑袋渐渐迷糊,感觉大限将近,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娇声脆语:“小人妖,这个人是我的,你可杀不得!”
南无的手腕历史便松开了,胭止的呼吸终于通畅,不禁诧异南无怎么这么听话的就放人,抬头看时才发现他手腕处已入了两根泛蓝银针!
南无的双眸仍是赤红,连眼白都是赤红,看起来阴森可怖!
“老女人!看来你那双招子是不大灵光了,我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怪叫一声,身形忽动,银丝湛然。
媚如也不甘示弱,扬起一双乌黑手掌翩然而上,正是独家绝技:三尸夺命掌。
这套掌法之所以叫这样诡异的名字,那是因为此掌是在尸堆里炼成,将尸体的毒素化为武器,三分入丹田化内力,七分布于双掌,只要是沾上的人无不立时毙命!
胭止见两派相争心下暗喜,缩着受伤的身体就要悄无声息的离去,然而她最近犯太岁犯的实在厉害。
她看着眼前白衣白纱蒙面的女子,然后又回头看着前方正与媚如手下拼命厮杀的白衣白纱蒙面女子。在一阵透心凉的惊异后她终于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
秦地双姝: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这位定是娄心月的胞妹薛歌扇!
胭止盯着她,全身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薛歌扇也睁大眼睛盯着她,片刻后又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眶,然后若无其事从她身侧走过,还有意无意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这是什么情况?胭止愣在当地,却听到女子娇脆的怒骂:“笨蛋,还不快走!”
胭止顿时醒悟,走三步后眼泪哗哗的朝那婀娜多姿的背影狠瞧了几眼。想不到她在这般境地居然也有贵人相助,那么能说明她今年其实没有犯太岁吗。
胭止用这个身体最快的速度奔跑,唉!其实跟走路差不多。她思量着林子越深便越不好找,所以为了活命她果断选择向林子更深处行走,只是这突然的头痛……
定是使用顶级媚术后的副作用发作了!胭止抱头蹲了下来,脑袋里仿若万马奔腾,更可气的是它们还在比赛奔腾!
头疼欲裂,只想发足狂奔,什么都不想想,直至脱力而亡。胭止全身冒汗,连心脏的伤痛都突然消失了,她前方密密麻麻的大树突然在她眼里成为一条庄严通亮的大道,有人欣喜至极的冲她嚷道:“快跑!”
血一霎那燃烧,颤抖的双腿变得笔直有力,她兴奋至极的向前冲去,然后“嘭”的一声撞在树上!
有人自背后轻柔将她扶起,她额际流出的鲜血模糊了本就乱七八糟的视线,回首仿佛看到那双妖冷曼丽的凤目,她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嗯……”胭止摸了摸额头,撑着手坐起来,看到微亮油灯照耀下的昏暗地下室和……
“小九!”
正在煎这中药的男孩回过身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到她怀里:“呜呜呜!!!姑娘终于醒了……”
胭止浑身僵硬,孱弱的身体再一次发疼,她低头想把男孩拉起来,却蓦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