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涛声阵阵。近岸的水域上一叶扁舟轻悠飘荡,南宫玮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浩瀚天空欣然独笑。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从暗夜里走出的男子一身黑袍红绣,右耳的精美长坠微微晃动,衬着俊美的容颜万分邪肆。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这些天盯的够紧的!”
“可还不是让你得逞了,那些东西呢,你准备怎么运到沧州?”墨煜森然问道。
南宫玮衣袂飘飞:“我走的是水路,如今它们已至此地,我来就是为了让你离开。”
“水路?”墨煜冷笑:“不可能,这几天的水面我一直留意,根本没有任何大型上船,便是小舟也因沈诺跟沙龙帮的打斗未敢行船。”
南宫玮眼眸微转:“若是在水底呢?”水底?墨煜闻言脸色大变:“你造就了潜舟?”
潜舟即是可以在水里潜行的船只,钢铁为壳,可大可小,形状各异。这是凤后家族族长之子的发明,但他只画了一个草图就突然被冰封了,想不到南宫玮居然能参透其中奥秘,真的造出潜舟来。
“元清那老头子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天才。不过我既然站在这里,那么不管怎样,你的货品我必须留下一半!”墨煜眼神冷锐。
南宫玮抚了抚右边修长的远山眉,原本含笑的眼睛一分分变冷:“你要这些东西是为了讨好大奕的皇帝吗?”
墨煜抚了一下耳坠尾端的白色羽毛:“讨好这个词用的有些不恰当吧,我只是跟他们合作罢了,到时各取所需。”
南宫玮厉声:“身为大宸子民,却与他国同仇敌忾,你这是叛国!”
“就是要叛国!”墨煜情绪蓦然激动:“这是你和他的国家,干我什么事!我只是个亡命之徒,可以不择手段的得到属于我的一切!”
他背后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化为无尽黑暗,与深处渐渐泛出红光,修长的十指莫名变换,像是启动一种仪式的开端。
周围空气一下子寒冷不少,间或有奇异刺耳的哭声,那是厉鬼的哭泣!
南宫玮颇感震惊,他的翻云诀已经练到七层了!这样的速度与天赋真是叫人瞠目结舌呀。
“一直都想和你较量一场,但总是没有机会。今日……”墨煜抬头,红瞳似火:“分个高下吧!”
南宫玮轻轻摇头:“你我之间的胜负怕要一些时日,我等你来不是为了争斗,而是为了救你一命!”
墨煜左右掌心妖异的一红一黑的光猛然一跳:“救我的命?我还需要你来救命?我宁可九年前就死在焚祭场上!”
南宫玮听此心里一酸,有些无奈有些疼惜的瞧着他:“你既已重生,便应自由快乐的活着,何必揪着过往不放,给自己套一副罪孽的枷锁!”
“罪孽?”墨煜眼睛渐渐潮湿,神态狰狞,右手噬魂掌出,无数各色藤蔓蜂蛹而至:“那是他的罪孽,我才没有背负!”
黑色藤蔓上上着无数根尖利的牙刺,那便是传说中的恶鬼刺,一旦触体,便是灵魂噬咬之痛,若被其缠绕,则可噬魂。
南宫玮看着张牙舞爪扑来的黑色藤蔓淡然至极的一动不动,只是口里突然厉喝:“胭止的命你不想救吗?”
黑色藤蔓骤然消失,墨煜的脸色几乎如同雪白:“你什么意思,你对她下手?”
南宫玮不语,只是抬头看向南方的天空,那里一只白鸽正奋力飞来。
这是七星楼专用的白鸽,它有着泛红的眼睛,若有一异心的人想捕获情报,它们会从眼睛里燃出火焰,自焚而亡。
墨煜抬起手掌接住,抽开它腿上绑着的字条,上书:瑶姬消失!
“是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战斗,还是回去救她?你可不要忘记,没有她你的翻云诀可练不长久!”
墨煜紧紧握住手里的字条,感觉有金丝缠近右耳的骨血里:“你在沧州那一路的戏都是假的,你这样算计她就不怕她知道?”
“就是要她知道!”南宫玮皱眉冷喝:“我要告诉她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真实到丑陋的自己。”
“你还不走!还等着第二只第三只白鸽给你带来更糟糕的消息吗?”
墨煜轻笑一声,将手里的字条化为齑粉:“不过是个奴隶,反正我的翻云诀也练的差不多了,到时再找一个也没关系。”
“当真没有关系吗?你的确会有千千万万的奴隶,可这世上只有一个胭止,只有一个可以陪着你孤单一世的女人!”
墨煜神情一怔,红瞳似火般激烈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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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没有流尽的那一天,除非你死去。
她没有死,可她眼泪却慢慢干涸。她从极致的黑暗里站了起来,漫天星辰无限黯淡。
“右少使,我已经猜到这是你的幻境了。让我出去,我要和他做一个了结,想必窥探欲望强烈的你一定很感兴趣吧。”
尴尬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