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挺拔高大的少年始终没有低下他高傲的头颅,雷声轰鸣,闪电的光芒惨白而快速在他面庞掠过,他平静的眼里只有叫她万念俱灰的漠视!
胭止赶紧闭上双眼,浑身不住发抖。这场景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出现了!失望,非常非常的失望!穆涵,你不该这样待我;穆涵,你害得我好苦!
她艰难的睁开双眼,面上恢复平静,颤抖的手指将女孩更紧扣向自己的怀里:“他走了,握着血淋淋的拳头一眼也没看我就走了,而我在墨煜的又一轮攻势下彻底昏死过去了。醒后已是第二天黎明,他告诉我,说我天生媚骨,再加上如今身子比以往好多了,可以进入媚者无疆,可以为他承担翻云诀的反噬。”
“而在媚者无疆的日子……”胭止停顿一下,微微仰起素颜,然而想要抑住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下:“我不愿多说那些羞耻恶心的事。我唯一觉得墨煜真正待我好的地方就是后来让我修习凝冰术,否则我、我恐怕已成了一个只知道与男人交合的性|奴。”
胭止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低头看小女孩时换成了一副如花笑靥:“小妹妹,我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这些事我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别人,便是连玮儿……”
她沉默下来,似是想到什么,眼里翻滚起悲痛,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女孩身上时已是一脸哀伤:“我是自私的,我非要将我的苦痛告诉你,让你也跟着难受。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一个人说说,说说我的艰辛,说说我的委屈。我知道这样很幼稚,很可笑,可我一见到你就想告诉你这些,也许是因为你太像以前的我吧。”
然而小女孩并未对她的这番肺腑之言做出任何回应,仍旧安静恬淡的埋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四肢冰凉。
胭止恐慌起来,探了探她的鼻息,立刻脸色煞白。然后将手按在她后背上,拼命的给她输入自己微少的内力,一边输一边不停的呼唤。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几乎要全身脱力时小女孩醒了,朝她甜甜一笑:“对不起啊姐姐,我方才睡着了,姐姐的故事讲完了吗?”
胭止眼中闪烁出狂喜的泪花:“没完,姐姐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完。你喜欢听,姐姐就一直讲一直讲,只要你不死,不要死……”
小女孩虚弱的笑了笑,眼里涌出歉意:“要让姐姐失望了,我就要死了。”
是啊,她就要死了,方才给她输内力时就发现,这女孩起码已饿了七天七夜,可她发现的那么晚,那么晚……
小女孩伸起颤抖的手臂,替她拂去眼角的泪水,睁着特别清澈特别漂亮的眼睛问她:“姐姐,你说人为什么会死啊?”
胭止突然好害怕,只觉风一吹便冷至骨髓。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我只知道自己怕死,所以这样努力的活着。”
小女孩身体越发僵硬,脸色也更加苍白,但笑容却仍旧明媚动人,她艰难的刮了刮胭止的鼻梁:“姐姐是胆小鬼,还没我勇敢,我就不怕死。曾有人跟我说,死后灵魂就可以飞了,我好喜欢飞,飞……”
她的身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她安然快乐的死去了。脸上仍是干净无邪的笑容,微睁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纯粹。
多么干净自然的消亡啊!不为恩怨,不为世事,没有怨恨痴贪,带着属于孩子的梦想与绚烂……死去了!
胭止佝偻下身子,几乎将怀里的小女孩扣进自己的血肉里,嘴里发出破碎的音调,干睁着大而媚眼睛流不出泪来。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难受至此,比当初知道爷爷死了还要难受,特别想要她活下来,特别想要给她自己孩时渴望过的所有东西,特别想要让她比自己幸福……
“哭不出来就不必再哭,何况她又是这么安详圆满的离开。”
这个声音……
胭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她一身银裳似雪,白皙饱满的额头配上神秘高贵的紫水晶,满头黑发温顺有理披散在脑后,脸上的神情一如平时的沉静淡定。
胭止眼里泛出泪意:“你为何而来?”
南宫玮答非所问:“你要回七星楼了,是墨煜急召吗?”
胭止讽刺一笑:“真是厉害,我才收到七星楼的密函不久,你后脚就知道了,该不会是一直在监视我吧。”
南宫玮脸色一白,唇上的血色几乎褪尽:“慕容,我没你想的那么坏,我有我的原则。”
“原则?”胭止冷笑起来,松开怀里的小女孩慢慢站起来:“你的原则就是用你高高在上的权力来随意践踏那些软弱可欺的人,就是目空一切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打下无间地狱?”
南宫玮看着她的眼里流露出沉重的悲哀:“慕容,你所谓的软弱可欺是指自己吗?你究竟是善良的为他们讨个说法还是自卑的为自己的命|运朝我呐喊?”
“你住嘴!”胭止痛苦的朝她嘶吼,通红的双眼开始滑落泪水。
南宫玮走进几步,在看到她眼里的防备时停了下来。她朝她凄惨一笑,声音轻柔得如同宿命的叹息:“人生有两种悲剧,一种是踌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