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止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见半点朝气。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沈诺说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一见到你,就从里到外感到无比恶心,现在你居然还用你的血来脏我的剑,拜托你可不可以有点女子的羞耻心。”
这就是自己抛却一切去追求他后他给自己的几句话,这就是她第一次主动爱人的结果!
真是寒心!
胭止看着拥拥攘攘的行人,感觉自己夹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间却半分温度也得不到,沈诺温雅俊美的容颜颠来倒去的回荡在脑海心中,那双清亮的黑眸更是穿透她无望的悲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而自己在这样的干净无神的眼睛里体会到尖锐的疼痛。
好一场莫名其妙的风花雪月啊!胭止有些**的慨叹着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一个二十出头的普通青年正抱着一具中年男尸正大声嚎啕:“爹,你醒醒啊……”周围的人立时涌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一个道:“是陈大夫啊!是个好人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一个大姐立马接口道:“听说早上上山采药突然被人抓去了,怎么突然出现在客栈里,估计是那歹人把他杀了吧。”
客栈老板立马解释道:“各位各位,这事儿可和小店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众人见那掌柜怯懦,顿时不少人都故意赖他头上,那掌柜大声辩解着,脑门不一会儿就蹭蹭冒汗。一些人以为他心虚更是不停嘲弄着,场面一时混乱起来,人人自顾其说,却忘了坐在地上悲痛的男子。
沈诺就是在这时出现的,白衣似雪,黑发如漆,面容看这青年时温润和善,整个人似从万顷阳光里走出来的天神,围观的人们都被这样高贵优雅的少年摄住了心神,不再胡言乱语。沈诺扶起那个哭泣的青年,好生安慰:“逝者已矣!生者更要珍惜生命。这些钱拿着好好为你爹举办个体面点的葬礼,日后努力上进,才不负你爹给你的这场生命。”那青年双目含泪重重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众人顿时就激动起来,哗哩哗啦的赞美着他高尚的人品和非凡的气度,沈诺面容苍白却依旧维持着完美笑容,然后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远去。
胭止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一切,这个死人就是她杀的。她找到沈诺时他正躺在树林里,她以为他练功走火入魔便随意抓个大夫来看,却不想那个大夫看不出什么原因,自己一气之下就给杀了。后来才明白沈诺只是睡着啦。
这日是陈大夫的头七,陈氏医馆如今全是白绫飘飘,灵堂里黑乎乎的一堆跪着的人头,不管真哭还是假哭,反正合在一起就是鬼哭狼嚎,陈斯听着满堂为父亲仙逝的哭声,心里居然平静无波,只是看着灵堂中间的父亲灵柩眼睛通红,隐隐有血丝乍现。
爹常说作为一个大夫,见惯生老病死,没有什么好伤悲的,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带着新生的希望替死者走下去。这话倒与那日沈诺说的有几分相像。可是爹啊!至亲之痛又岂是可以轻易忘却的,岂可这样轻易的放过仇人,也该让这仇人也尝尝这锥心蚀骨之痛。
接近傍晚时分哭丧的人也都散了,陈斯吃了晚饭继续跪在灵堂里,他晚上要给爹守灵,也想一个人和他爹说说话。
陈斯断断续续的陪着父亲说着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时从门外投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陈斯有些不悦的皱眉:“不是说了不准打扰我吗!”
一声细微幽怨的哭声传来,尾音娇颤,只叫听的人心神一晃,陈斯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绝色少女面色凄惶的走过来,一身红衣单薄,身形妩媚风流。一双媚长的桃花眼直直看着灵柩,泫然欲泣。日间最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忧郁凄迷,让人心尖发疼,直想怜惜。
红衣少女忽然跪在灵柩前哭起来,起先是轻的,幽的,慢慢的变成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心中无边无际的痛苦都一股脑儿哭出来。这个人自然是胭止,她本来只是想看看,哪知道见陈斯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灵堂,那种孤冷寂寞一下子叫她疼了心,再联想自身,想起从此与阿诺的诀别,自己又是永离温暖,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绝望的黑暗里。
她越想越多,到最后只想好好为自己哭一场,仿佛面前的灵柩里停留的不只是一具她杀死的尸体,更有她渴求的一切温润明媚。是要死了,是要葬了,是该葬了!
陈斯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这个突然进来的美丽少女,见她哭得伤悲只当是为自个儿的父亲,心里对她充满好感与感激。心想这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悲痛至此。陈斯见她梨花带泪,早没了之前的半分被打扰的不悦,面露怜惜道:“姑娘能为家父这般真情流露,在下很是感激,只是姑娘家身子弱,地上又是寒凉,姑娘还是节哀吧。|”
胭止见他这样诚恳一时不禁生平难得的愧疚起来,自己可是杀了他爹啊,何况这又不是为他爹哭的。胭止微微红着脸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听说哭丧的人可以吃顿饭,我饿了就来到这儿了,没想到来晚了,哭丧的人都走了。我现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