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在胸前荡的满是风流。
瑾瓛见夜澜断然再没有理会闻人子辰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话说的温软,“子辰可不要把夜澜的话放在心上,大家都甚是熟稔,开句玩笑也是情理。”
“阿瑾不必对他袒护。”闻人子辰嘴角一扬,“我不会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嗯,如此甚好,子辰向来宽宏大量。”瑾瓛向一旁的夜澜一眨眼睛,见他淡淡对自己笑着,她微抿着唇,也以淡淡的笑意回应他。
闻人子辰不屑的瞥了一眼夜澜,心中的不悦又多了几分,但想来两人争论一向成了习惯,心头也不再多虑。
“阿瑾,那现下便前去府上如何?”他开口询问,“想来府上离‘清杯祠’也不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临时起意,终究是有些仓促,会不会因此扰了闻人师父?”
“待妳去了,便知自己多虑了。没有那些繁文礼节,阿瑾不必顾虑。”
瑾瓛微微点头,“无论如何,闻人师父都对阿瑾情意甚重。”她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白慕笙。
“慕笙,我要不要提前知会爹爹一声?他与闻人师父向来交好。”
“阿瑾且去妳的,回府再和叔伯说了便是。我在此处等妳一同回去,阿瑾只要照顾好自己便好。知礼一向如妳,如何做定然不用我教妳。”
瑾瓛微微一笑,见闻人子辰已是在门口等着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夜澜,见他不动声色的饮着茶,也不看向自己,微抿了下唇,挑起水晶帘便走了出去。
瑾瓛和闻人子辰徐徐走在仙来长街,一路英华缤纷,来往熙熙攘攘。
子辰笑着开口,“看的出阿瑾很是依赖人。”
“依赖?”瑾瓛不解,“阿瑾自小便是有丧母之痛,故以任何事都算艰辛于常人,能亲历的必将是亲为,怎会有依赖人的说法?”
“呵呵。”子辰扯唇一笑,紫色的长袍随风曼舞,“深在局中,不知己身是迷。说来,阿瑾和白慕笙自小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从方才举动便看出,阿瑾对他甚是依赖。原本不过是拜访一位情重的恩人,阿瑾也要询问他的意见、不是吗?”
“这也算作是依赖?”瑾瓛神色一怔,“不过是慕笙向来考虑问题周全,时常帮我出些主意罢了。而且,我这个人,一向甚为懒惰,繁杂的事情断然不愿去想,能有一个为我谋策的人,也是好的。”
“那白慕笙在阿瑾心里,是何地位呢?”
“地位?”瑾瓛微微蹙眉,“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未想过。不过慕笙之于我,便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我和他向来亲近,也算是一种习惯吧。”
子辰微微的点头,嘴角划过一丝玩味,“那夜澜呢?阿瑾又是如何思量他的?”
“夜澜...”瑾瓛微垂着眸,见子辰如此言说,她抿着唇,似是想的极为认真,半晌,才口中低低喃着,“夜澜...甚或是知音吧。自相逢,相知,也相惜。”
“相逢...相知...相惜...这可算是情义相投?”子辰定定的看着她。
“多情多感,无关风月。”瑾瓛微微抿唇,“或许之于他,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
“嗯,心疼。在世人眼中,或许仅仅看到夜澜他凉薄成性,风流不减。可我望他时,他虽是折扇一把,白衣水色,却也独饮江湖,形只影单。初见,我惊艳于他公子无双,风华绝代。后来,我心疼他浮生寂寂,永岁飘零。”
闻人子辰见她如此,眸子闪过一丝暗淡,“若说是知音情意,无关风月甚好。夜澜他向来独来独往,无心如斯。阿瑾妳可不能入戏太深。”
“子辰的关心,阿瑾于心铭记。不过,红尘如此寂寥,我也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反正此生不过百年殊途,陌路也罢,同归也好,我也想陪他走一遭。”
“呵呵。”闻人子辰紧抿着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半晌,缓缓叹了口气,“或许,这也算是夜澜的福气。”
瑾瓛微微点头,“我的情意,不叨扰到他便是万好,如何还痴想是福气。我这个人,向来有个不足之处。”
“有何不足之处?”
瑾瓛微微一笑,“或许旁人做何事之前,都必将思量能得到多少,比如说夜澜。他从来不行无功之事,向来不有无用之思。可我不同。我待人必是十分真意,处事必有十分真心。也不是妄言自己付出不需回报,也不是自命自己平生无所欲求。可我对谁好,只是单纯的想对谁好,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或许,这便是我的不足之处。如果说,今朝我对夜澜之情,便是如同我对万物之意,发乎于心,不关风月,子辰妳可信?”
“怎会不信?难得阿瑾有如此慈悲之心。说来我闻人子辰向来傲然睥睨,目空一切,此身之弊,我自己也是知晓。我从来鄙弃女子难养,不屑以端正目光平和以待。可自从有幸结识阿瑾,方知天外有天非谬,人外有人是真。”闻人子辰缓缓望向瑾瓛,“阿瑾,妳说之于夜澜的情愫,不过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