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焚的缕缕,明灭处,看着已经快燃尽。绮窗半掩,“隐香阁”的琉璃珠帘被卷的老高,映着堂前池水的红莲睡的沉沉。
“秋暝,妳去把这些菜都再热一遍,公子胃寒,仔细吃了难受。”步妃尘指着满桌的菜肴说。
秋暝连忙福了个礼,“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夜澜在一旁徐徐摇着折扇,看着眼前两人忙活的身影,他也不语。一双眸子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步妃尘亲手把桌上的菜摆到食盘中,看秋暝端着走了出去,她才转身,脸上荡满了笑意,“公子一天没吃东西了,许是饿了吧?”
她轻手执起一旁的玉箸,摆在夜澜跟前,“我看公子这几日吃的甚少,许是清杯祠的东西吃不惯。今天特去了得月楼,专选了些清淡口味的菜,都是妳平日爱吃的。”
她抬头看眼前的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不往心里去,脸上仍是挂着笑,随手抽出一把檀木雕花的椅子就坐在夜澜身旁。
“等一会儿秋暝热菜回来,妳就多吃点,总这样身子也受不了。”
步妃尘唇角淡淡的笑着,似是今日的心情极好,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人,不停的说着一天里发生的琐事。
而一旁的夜澜却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清冷的眸子自始至终也未曾抬一下。
一袭白衣曳在椅下不染微尘,手中摇扇的动作不急不缓。
半晌,才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开口,“哦。”
身侧的步妃尘见他如此,笑意顿时一敛,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可随即仍旧轻声的道,“今日可曾累了?幽若谷的路径说来也不好走,如若无事,下次就别去了。”
她边说边端起一旁的清茶,伸手递到夜澜跟前。
夜澜缓缓抬头瞥她一眼,却不伸手接她手中的杯盏,冷冷的道:“何时变的如此多事?”
步妃尘听夜澜如此说,不禁面色一沉。可看他眸色清冷,便抿着唇不说话。
“想来易水都和妳说了。”夜澜拂袖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妳还当真是耐不住性子。”
步妃尘眸子一垂,被他说到自己暗中调查他行踪的事,顿时不悦。
笑一敛,口中也带着些许埋怨,“妳从未带任何人去过幽若谷,易水他能不向我禀告吗?我耐不住性子?”她不觉轻笑。
“是。我自然是比不上妳,那般沉得住气,万事也都仔细计算着,不得分毫差池。不过话也说回来,都这么久了,玉瑾瓛那边为什么还是没有进展?”
夜澜听出她口中的不悦,眉毛一挑,也懒得放在心上,“我当然沉得住气,二十年都忍了,何必急于一时。”
他缓缓收起手中折扇,一双眸子幽幽的望着绮窗,“阿瑾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妳劳心费神,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阿瑾?”步妃尘嘴角一扯,“还当真叫的亲近。夜澜,这戏我唱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戏文,真真假假,别说我没提醒妳。戏中言,莫当真。妳可千万别入戏。”
看夜澜面无表情,她也不理,兀自的说着,“今天清杯祠这场,我本唱的一出‘折子戏’。”
她叹了口气,“妳也知道这折子戏,不过是全戏的几分之一,根本不会有开始和结局。不管写戏的人心事如何,戏中言,终究不是为戏子所说。”
“妳和玉瑾瓛,也不过是戏文中的一折,开始不过为了演戏,那么结局也定然成悲。悲欢离合台上唱尽,终究有曲终人散之时。”
“这还不劳妳费心。”夜澜嘴角一扯。
“不劳我费心?妳别忘了,我们才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无论何时,沉船也好,扬帆也罢,定要共赴生死。”
“哦?”夜澜一挑眉。
“我说的不对吗?”步妃尘抬起眸子,“只有我,才能了妳心事。也只有我,才会心甘情愿为妳付出所有。”
“妳的真心,自己留着也罢。”夜澜徐徐摇开手中折扇,“即便妳愿意付出所有,我还未必想要。”
他不顾身旁步妃尘一脸铁青,幽幽开口。
“贪嗔痴怨,向来不必看透。而戏中的真真假假,我定然也不会深究。人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我问妳,世间百态,人心何如?”
“戏子本无心,奈何戏伤人。这离合悲欢、贪嗔痴怨,我看的比妳清楚,所以、”他凉薄的唇一顿,眸子幽幽瞥向步妃尘,“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步妃尘抿着唇,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夜澜,妳当真是无心。这么多年,我是如何待妳,难道妳心里不清楚?”
夜澜荡着折扇,凉薄的唇微抿,垂着眸子也不理会她的话。
步妃尘顿时双眼通红,她愤愤的端起手前的茶杯,将里面的清茗一饮而尽。
“不管妳待玉瑾瓛是真是假,既然妳口中不承认,那我也不再深究。可夜澜我问妳,这么多年过去,难道妳心里,就没有对我有半点喜欢?哪怕是一丝好感也好。”
她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