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瓛见白慕笙站在玉府门口,脸色苍冷,一袭堇色长衫已被霜露打得半湿,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连忙上前,紧张的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见眼前的人不回答,她微微狐疑的抬眉,语调也轻柔几分,“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白慕笙静静的看着玉瑾瓛,半晌不说话。方才夜澜和玉瑾瓛那一幕还在眼前映现,心里虽然知道两人没什么,白夙早就来报在戏楼事情发生的原委,可是他心底还是泛起一丝不适。
玉瑾瓛见他眸色淡淡,唇却微敛,不禁心里很是担心。
右手试探性的轻轻拽下白慕笙的衣角,“慕笙...”
不等玉瑾瓛右手从衣角拿开,白慕笙一把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同于以往轻柔拘礼,他却是用了几分力道,攥的很紧,连自己都不知晓。
或许因为站的太久,他指尖凉如寒冰,两鬓的青丝也染上一层轻微的薄雾。
还未待眼前发怔的瑾瓛缓过神来,他微微垂眸,气若游丝,唤了声,“阿瑾...”
瑾瓛被他突如其来的异常弄的愣住,一双如水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握着的自己的手,迟疑了半刻,“慕笙,妳...?”
白慕笙看着眼前楚楚的人,清秀的眉,似水的眸。想起她在别的男子面前羞涩的脸...
他不禁恍然,那个曾经和他嬉笑玩闹,青梅竹马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落的如此出尘。
见瑾瓛看着他,一副不解的模样,他也顿觉自己失态,随即摇摇头,握紧的手轻轻放开,嘴角随即上扬,语调也异常轻缓温柔。
“见妳这么晚了还没有消息,我有些担心。”
他轻轻扶过身侧的瑾瓛,方才伤楚的神色已经掩的干净,“回来就进屋吧,叔伯回来了,现今正在书房,他舟车劳倦,故以我代他来接妳。”
本来因为白慕笙的一反常态瑾瓛很是吃惊,她不明白一向知礼郑重的人今天究竟是为何如此。看他一身清冷,在夜幕中等自己回来,顿时有些自责自己的晚归。
可听他口中说自己的父亲回来了,顿时觉得心头一喜,为他方才的异样也不多问,开口难掩欢欣:“何时回来的?都怪我自己贪玩,没有亲自接爹爹回来。”
言罢,提起裙摆,不等身侧的白慕笙一同进府,自己已经小步往玉瑨的书房跑去。
十六岁的年纪,再沉稳清净,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在亲情面前难掩依赖人的性子。
白慕笙看着她欢悦的样子,也觉心头一喜,回头对一旁的素璃说:“阿瑾一天在外面,想必也乏了,给她准备好就寝的物什吧。天寒,夜间莫冷着。”
一旁的素璃抿唇笑着,微微福了个礼,语调却有几分调侃,“是!姑爷...”然后连忙跑开。
白慕笙闻言一怔,“妳这丫头。”
说完,温润一笑,步子优雅的向玉瑨的书房踱去。
玉瑾瓛一路小跑到玉瑨的书房,没等门口的侍卫行礼,她悄声的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神秘的一笑,躬着身子就往书房里慢慢的蹭,试图蒙住玉瑨的眼睛。
还没待她挪到玉瑨身边,屋中的人手执书卷,眼睛亦打在书卷之上,嘴里却笑着说道:“自己都多大了?还玩这小孩子的游戏?”
瑾瓛听自己的父亲如此言说,顿时狠狠低下头,泄了气,慢慢的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爹爹就不能让我得逞一回?”
说着,她走到玉瑨身边,轻手给眼前的人续了杯茶,眉眼更多了几分笑意,“每次都这样识破我,是不是很没有新意啊?”
还没等玉瑨回答,门口的白慕笙已经进入书房,温润的嗓音如同磬玉,“每次都是一样的小把戏,从小玩到大,是谁没有新意啊?”
他随即向跟前的玉瑨一礼,口称一声:“叔伯!”
玉瑨见后,微微一笑,缓缓点头。
玉瑾瓛听他这么说自己,回头嗔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哼了一声不说话。
白慕笙和玉瑨见此,相视一笑。
玉瑨一身青衫坐在烛灯前,摇曳的灯光打在脸上,眉宇不乏清秀风骨。他随手放下手中的书卷,虽是年过半百的人,依然神采奕奕。
他看着眼前的白慕笙站在一边,一摆右手,笑着说“也有段时日没见阿笙,真是少年才俊。来,别站着,坐下吧!”
白慕笙微微点头,“叔伯有礼!”堇袍一摆,便走在了一旁的檀椅之上。
一旁的瑾瓛看着自己父亲多日不见,看见自己,仍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轻轻的拽了一下玉瑨的衣角,“爹爹,妳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玉瑨闻言,弯眉一笑,“这次边国的事情,处理的极为棘手,哪有时间想妳啊?”
瑾瓛轻轻放下玉瑨的袖子,低着头坐在一边。
白慕笙见此,眉眼笑开,对一旁的玉瑨说,“阿瑾在叔伯面前果真是个孩子,在旁人面前,从未如此活泼。”
玉瑨看着身侧的瑾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