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倾城,乃是月支国帝都。自君家建朝以来,已是在此六朝为都。
天子脚下,难免一片盛世祥和。
各色新奇的物什琳琅满目,叫卖吆喝的商贩更是街巷穿行。举目望去,整个久倾城笼罩在一抹古风韵气之中。
幽竹为笛,多情才子青郊马踏。红颜若玉,绣楼佳人素袖轻招。
吟诗、清谈、作画、饮宴,自有一段风流。
玉瑾瓛和白慕笙沿着久倾城的正街,一路向北,信步而行。
说起这条街道,整个久倾城的人都知道,此正街名为“仙来街”。而提起这街道“仙来”的由来,还是一段传闻说的飘渺传神。
传闻说,在月支国尚未建立之前,久倾城并非现今这般繁盛面貌,因上古之神在此常年征战,使这里千里荒芜一片,百年寸草不生。
后来,几万年桑田沧海,有九天仙女下凡前往九嶷山修行,途经此地,见此处疮痍不堪,不禁心生悲怜。
她手执白芍,足行云彩,素裳点点一挥,月支国便青郊漫地,开满十里芍花。转眼间,化苍凉为繁华。
而月支国的先人更是被仙女点化,有幸长留此地,繁衍生息。
后来,为了感怀九天上仙的无量造化,月支国先人将帝都命名为“久倾城”。
久,表长久之意。倾,则颂九天上仙的倾城之姿,花容之貌。更把白芍作为国花,将开满十里白芍花的这条街道,名为“仙来街”。
玉瑾瓛和白慕笙穿行在人群中,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影攒动,白慕笙走在右侧,时常用手臂为玉瑾瓛遮挡匆匆的行人。
因为并非是第一次出行,所以他们对街上叫卖的物什并不是很好奇,一路下来,不过随处看看,闲谈几句。
走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仙来街”还未行至过半,外加天寒,难免让人身觉困倦。素璃在一旁轻轻搀着玉瑾瓛,雪重路滑,以免摔了身子。
白慕笙见玉瑾瓛面色微倦,柔声道:“走了一会儿,阿瑾是不是累了?”
玉瑾瓛朝白慕笙笑笑,“没事儿,许是我不经常出来走动,现今出来走走也好。”
她轻轻扶着一旁素璃的手,见空气寒冷,不忘将怀中的手炉捂在素璃手腕,素璃感激一笑,把瑾瓛的手握的更紧,道:
“小姐,我看前面有家绣莊,奴婢听闻人说,他家裁衣的布料极好,看您这打四月从九嶷山回来,也不曾多添置些衣裳,眼下来到年底,我们不妨去看看,有合适的料子回头奴婢给妳做
几身新衣服。”
言语间,三人跟前正有一所绣莊矗立街头,此绣楼素雪来晴,临风初静。
匾额上书:烟云织锦。
还未待瑾瓛开口,白慕笙笑着说:“我看这样也好,这家绣莊在月支国是极好的,不仅是久倾,就连不少外地的官宦之女,也是不辞千里前来此处,只为一身合适的流裳。”
他微步向前,鸦青的长靴在雪里留下一串有序的印痕。
“对了,阿瑾,前日同皇上御花园陪驾闲行,圣上还言,妳回久倾城也有一段时日,自从妳去九嶷山,便未曾有面圣的机会,说是趁着眼下年底,还要为妳办个饮宴,以表圣恩。妳不妨
今日选些心喜的料子,回头在宴席上一压群芳。”
“既是圣上饮宴,瑾瓛自是不敢违背圣恩。可若说一压群芳,就算了吧。古人言,君子无所争。”
她轻抬裙摆,右足登上石砌,眨眼一笑,“虽说我是女子,离君子还差一些,但也没什么心思去同旁人比较,更不说一决高下了。”
素璃挽着瑾瓛的手,嘴里轻声嘀咕道:“终日什么君子,什么不争,清淡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嫁人啊?”
“臭丫头,就知道拿我打趣。”
瑾瓛抽出右手,纤细的手指到素璃额前就是一点,“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说些什么话,羞不羞?”
素璃忙搀着瑾瓛往台阶上走,抿嘴偷笑。
白慕笙跟在两人身后,温润笑开。
三人举步向跟前的绣莊走去。雪满久倾,清净此处。
绣楼两侧的石阶扫的干干净净,即便是在门外尚可闻到室内清茗茶香。
甫一进门,绣楼的老板一见来人,不等伙计招呼,他自己便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秦贵见过白公子,真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公子上座!”
连忙把白慕笙几人往雅室请,回头不忘叮嘱一旁的伙计给来人上茶。
白慕笙谦逊的一礼:“秦老板不必客气。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白公子您是有些时日不来了啊!”秦贵连连点头,伸出右手,请白慕笙上座,抬头间,却是微微看了玉瑾瓛一眼,开口迟疑,“这位是...?”
白慕笙轻手扶过玉瑾瓛,示意她坐下休息,笑着对秦贵说,“这是我的朋友,听闻秦老板绣莊名满天下,今日来此地,想一睹锦绣风华,还望秦老板多多关照。”
玉瑾瓛笑着向秦贵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