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真心淡淡道,似是不太认同裴信炎的观点。
“师傅有话不妨直说,徒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裴信炎略一皱眉问道。真心说话他一向都是听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他却有话没有直说。
“说了你也未必认同。你若能以己度人,相信会明白为师的意思。”真心叹了口气,白费力气的事,他是不会再做的了。
“以己度人?”裴信炎果然没听懂真心话里的深意。
“算了,吃饭吧。”真心见裴信炎还是不通的样子,有些灰心的拿起筷子,不愿再和他多说。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连碗筷相碰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一顿家宴吃的好没意思。原本是为了庆祝梦凰醒来而设的一顿晚餐,结果竟吃成了这个样子。许是因为边境出事,陈国大兵压境,齐、燕两国暂处观望,但同时兵马调集却比往日密切。相信发兵也只在几日之内。虽然大家早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胜负一日未定,大家就不免多悬一日的心。相信为了这件事,大家的神经都异常敏感。均知这必将是一场成王败寇,一战定生死的关键。
再加上真心对裴信炎的质疑。裴信炎自己不知道,但身为旁观者的卫洋和靖泊却看的一清二楚。裴信淼的确对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很是负责。但自从子晴离开后,卫洋便不敢恭维了。消沉伤心几日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但这三个月来,谁看都知道裴信淼根本就没有想要振作起来的样子。而且,在他知道子晴一直在利用骗他之后,还是依然纵容爱护她来看,裴信淼对子晴的用情之深便可见一斑。又岂会因裴信炎的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回来的。
真心让他学会以己度人,就是希望裴信炎能够明白深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样他便能知道自己肯定的事,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只是,裴信炎久久封闭自己的心,现在想要学会“以己度人”可着实是有些难度了。
饭毕,大家都像往常一般各自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裴信炎也习惯的再次回到梦凰的房间。梦凰此刻依旧在熟睡中。连身子都没有翻动一下。
裴信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便和衣躺在了他平日休息的睡榻上,闭着眼,思考着真心说过的话。原来,梦凰的房间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睡榻之类的东西占地方。但因着裴信炎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她,所以才特意做了一张稍窄些的睡榻搬了来。因睡榻摆在窗下,又不是很宽大,再兼之梦凰醒来后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别的地方,所以她来去了那么多次。竟没能及时发现自己的房中多了这么一个大件儿。
裴信炎躺在睡榻上。反复咀嚼着“以己度人”这四个字。可想来想去也还是没有往着真心他们期望的方向走。既走岔了路。得出的结论便也正确不到哪儿去。反而让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没办法,裴信炎只得翻过身,最后瞧了梦凰一眼,才闭上眼睛跟着梦凰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梦凰伴着隐约入耳的鸡鸣声,再次睁开了眼睛。触目可及的纱幔雕花让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借着屋内的光线,梦凰大概判断出此时才刚卯时,至于几刻嘛,梦凰就猜不出来了。毕竟现在已经是仲春,早已不是她离开时的冬末了。
睡饱的她,不禁用力蹬直了腿,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大哈欠带出的眼泪让梦凰原本有些干涩的双眼瞬间便的水波迷蒙。星眸灿烂。
伴随着几声“嘎嘣”的关节响,梦凰活动了下脚腕轻快的跳下了床。充沛的内力,让她落地时悄无声息的,并没有惊醒正在熟睡的裴信炎。反倒是她蹬上鞋,披好了衣服才看见睡在睡榻上。略微皱着眉的裴信炎。
“他怎么睡在这儿了?这睡榻又哪儿来的?”梦凰放下刚刚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纳闷的看着裴信炎。
“以己度人……以己……度人”梦凰正疑惑间,熟睡的裴信炎忽然出声,只是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的。
“说梦话吗?可这种情况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过呀?”梦凰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伸着耳朵用力的听着。分辨了半天才听出他在说什么。只是疑惑他怎么突然说起梦话来了。
“哎,王爷,王爷?起床了,师兄?”梦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忽然开口唤道。
“嗯?你醒了?”裴信炎听到呼唤,先是皱起了眉,之后随即睁开了眼睛,眯了几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噢,你干嘛在我房间睡着?”梦凰口气有些冷淡的开口。
“习惯了。”裴信炎好像还没睡醒,对梦凰冷淡的态度视而不见,想都不想的回答。
“习惯了!”梦凰的心猛的一缩,随即整个胸腔都被不知名的热流填满,整个心肺都热乎乎的。脸上故意装出的冷淡也几近瓦解。
“你身体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师傅有再替你把脉吗?吃东西了没?怎么起的这样早?”裴信炎因是和衣而睡,所以醒来后不需要麻烦别的。只见他边坐起身,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道。
梦凰听他这么连珠炮似的问,心中不免叹了口气,只答了句:“我没事。”
“真的吗?”裴信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