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连月亮似乎也困了,不知躲到何处休息去了。可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却匆匆地奔跑着一位疲惫的旅人。
只见他衣着华贵却十分的破烂,眉宇间透着傲气却满脸沧桑样。他是谁?他竟然向皇城方向跑去。说不清他的身份,看不出他的地位。总之这么个神秘的人物做着古怪的事,自然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什么人?站住!不然开弓放箭啦。”城楼上的卫兵虽然见到来人非常的落魄,可是由于他们往日早已经养成的谨慎的习惯,还是依然小心翼翼的对着来人大声的警告道。
“我是太子,快叫秦舞阳来见我。”来人强忍着心头的烦躁,好不容易这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城楼上大声的呵斥着。
城上的卫兵闻听楼下之言,忍不住不禁小声的嘀咕着:“太子不是在秦国吗?怎么现在竟然跑回来啦?而且看上去还是如此狼狈的样子,他难道竟然真的是我们燕国的太子吗?”
可嘀咕归嘀咕,任谁也不敢怠慢。由于当差的时间长久,他们遇到的离奇的事情也确实太多了,如今他们都非常清楚,且不管眼前的这个太子是真是假,都不是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所能够处理的,因此他们连片刻都没有敢停留,便当即一层层的汇报了上去。
下面的人汇报的速度较快,秦舞阳过来的速度更快,可见他对眼前这个消息的重视程度。为了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对方的面孔,秦舞阳特地让手下人点燃了十几只巨大的火把,从城门楼上扔了下去,当即把城门口照耀的如同白昼。
面对着城门上是一切举动,那落魄之人并没有半分胆怯,反而暴怒的呵斥道:“秦舞阳!你个狗东西!难道你的狗眼瞎了吗?如今连你家主人都不认识了,竟然生分到了如此的地步?”
如果说单凭着衣服形象来判断的话,秦舞阳确实还需要再费一番周折的,因为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各国的探子为了打探对方的消息,所用手段可谓是老到至极,为了国家的安危,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可是如今那落魄之人说话了,秦舞阳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当即断定了眼前这个落魄之人就是燕国的太子,于是立即命令手下打开城门,把太子丹迎接了进来。
自古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一番梳洗打扮后,太子丹身上的落魄之态登时荡然无存,显现出来的全都是尊贵、雍容的形象。
“太子你这是怎么了?”秦舞阳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太子丹又哪里有时间和他闲扯呢?“快请渐离兄过来。”太子丹语气坚定中透着威严,虽然他们曾经是朋友,可秦舞阳在这种语气下也感到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又怎敢怠慢,只好把心中的疑问咽到肚子里,当即按照太子丹的要求办事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心神不宁的太子丹不由得又回想起,先前那一幕幕惊险的画面。
首先是自己和秦王政在赵国做人质,共同的命运使他们两个人成了朋友。后来多次因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而威胁到自己和嬴政的生命。每次都是他们共同协助才逃过了一次次厄运。接着就是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国家。后来嬴政做了秦王,他满以为这回自己可以安稳的做太子了,可谁知自己又被送到秦国做了嬴政的人质。也好,有朋友照顾总该好些的,可谁知嬴政却是个没有权力的傀儡。为了政的政权稳固,也为了自己的快乐,他又参与了政变。他帮赢政除掉了嫪毐,也除掉了吕不韦。当然这其中也屡经了不少磨难。
最让他伤心的,也最让他气愤的还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赢政在差不多歼灭了东方六国后,竟然连燕国也要歼灭。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你歼灭了燕国我将怎么办?我不要你的高官,我不要你的厚禄,我只要我的燕国太子。既然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我要毁了你的大一统,我要毁了你的千古帝王梦,我要杀了你。
太子丹如此的想着,不由的大声呼喊了出来:“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太子请息怒!”一声断喝把太子丹的思绪由回忆拉回到现实。
“高兄,我可见到你啦!小弟和你可是两世为人哪!你可知小弟差点就见不到你啦。”
从来未见过太子丹如此动情,也从来未见过太子丹如此气愤。好不容易太子丹才平静下来。于是他就把如何助秦王夺权,如何和秦王争吵,如何借机逃离秦国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只听得高建离和秦伍阳目瞪口呆。
“高兄,你一定得帮我雪耻,我知道你主意多,而且武功又高。要不你帮我把秦王杀了吧!“
他这话差点没让高渐离吓死,于是说:“太子有所不知,秦国戒备森严,而且秦王本身的武功又十分高强。岂是我等泛泛之辈能料理得了的。”
本来太子丹还信心十足的把希望寄托在高渐离的身上。听了他如此一说,当时就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登时就凉了。只见他重重的坐倒在太师椅上,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
高渐离看了太子丹一眼,又说:“太子不要灰心,我不行不等于别人不行。”
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