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次出宫回来后,陌红尘便将那身朱砂锦袍给焚烧了。可当她从郡王妃那得知她一把火烧的,竟然是价值连城的朱砂锦,瞬间急火攻心又因身体本质差足足在床榻上躺了两天,这消息传的真快,不说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就连全邺城的人都知道了。但知道的只是腈雨国太后卧病在床之事,前前后后郡王妃与钟离炎澜都来腈雨宫看望过她,不过陌红尘都让落花流水打发走。
之所以打发走人,是因为,陌红尘压根不在腈雨宫了,她确实觉得烧了那朱砂锦万分心疼,可是比起那批金银她更蛋疼。这两天她都是借着卧病在床的理由,然后偷偷从秘道溜出宫去,一边打理醉梦楼和商铺的事,一边调查安乐王府。
不过,那安乐王府守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陌红尘彻底绝望了,现在她手头没任何存银,基本都是进了出,出了进,已经耗费了一笔银子向通天阁打探消息,本来打算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可是却摊上太后这个身份,她总不能弄些假的戴吧,若被人识破了那可是打钟离皇室的脸面。
壁扇转动而开,陌红尘踱步而出,抹胸一袭红色长裙迤逦在地遍满花,轻纱飘逸如画,裙角金丝绣成的曼珠沙华诡异妖艳,削肩披红色软烟罗长衫,开襟滚波纹金边,红袖暗花流萦。
她径直走进偏殿,珠帘掀起,映入眼帘便看见伏在案几前那个蓝色身影。
钟离封轩听到脚步声,抬头眸光对上了陌红尘的视线,抿了抿薄唇,他道:“以为你死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偷溜出宫去了,女人,你说这事传到大皇兄耳兄你看他会如何?”
如何?陌红尘冷笑,拂袖跪坐在软垫上。
“反正秘道的事你也知情,我难道会怕这事抖了出去!”
不由白了他一眼,素手提起茶壶往面前茶盏注入茶水,眼角余光瞥了钟离封轩一眼,见他竟然默不作声,奇怪,这可不像他的性子?
放下茶壶,她举起茶盏 凑近薄唇轻抿了一口,道:“怎么?有心事?”
钟离封轩乖乖的点了点头,表情甚是凝重!
陌红尘看惯了他冷冷的表情,可是今日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凝重的表情,不由也有点不适应。
只听钟离封轩淡淡的说道:“今日早朝,屹城太守上奏,蝗虫天灾若无良策根治,屹城百姓定难逃此劫。”
他低着头,接着道:“蝗虫繁衍极快,官府采取火攻,却烧了粮仓,用水攻,却淹了良田。现在的屹城饥荒闹的十分严重,百姓无粮可食只能饿死家中,朝廷已派人火速送粮去援助,可都落入蝗虫口中,蝗虫日益而多,因邺城无粮可食便腐蚀被饿死的百姓的尸体,甚至对活人进行攻击,太守还上奏说,屹城西南地区似是滋生瘟疫,这蝗虫天灾闹的腈雨国百姓人心惶惶,若蝗虫不趁早铲除,蝗虫定会向其它区域进发。”
陌红尘敛眉,她就说嘛,上次她把钟离封轩提回宫丢回轩仪殿,他这两天怎么没来找她算账,原来他是在愁这蝗虫天灾,确实,蝗虫不除,按日益繁衍的数量越来越多,怕是吞噬了屹城后就会向其它城池进攻,而且屹城西南地区起瘟疫,若蝗虫把瘟疫带到其它地方,后果不堪设想!陌红尘也终于知道,为何先皇会封八岁的钟离封轩为帝。帝皇者,上为国,下为民,以德治国,以仁治民。虽然他有名无权,可他是一心在百姓上。而钟离炎澜这个摄政王,钟离言清这个逍遥王,钟离凤铭这个安乐王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一个整天不见踪影,一个隐世而去,一个醉梦花楼。
古代永远比不上科学发达医疗先进的现代,面对着蝗虫和这瘟疫就说成天灾了,真有那么严重麽?红尘冷笑,看来还是得由她亲自出马。仔细一想,这次的蝗虫天灾倒是给了钟离炎澜这个摄政王一个下马威,若他这次的事解决不好,怕是要失得民心,毕竟没有哪个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最亲的人,若朝廷视百姓命如草芥,那民为何顺王?本来之前红尘就想说,这次屹城蝗虫天灾她就不参与了,可是现在看钟离封轩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倒真的有些不忍了。看来是她这些年无情惯了吧,在T市,她翻手是云覆手是雨,她是盛世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她创造的业绩在商业界成了神话,可是背后的她,真的是有血无泪的无情女,她逼跨了多少企业,那些董事苦苦哀求留他们一条生路,她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否决了。就连与家族世交的集团她也不放过,世叔口口声声骂她不顾往日情分,情分!在红尘眼里多么可笑的词啊,她冷笑,居高临下的站在盛世云端,对他冷眼漠答:“世叔,红尘记得您跟我说过,在商场上有情也是无情!”她还深刻记得,她当时这话一出,四座无声,世叔的脸气的铁青,随之转为苍白晕阙了过去,最后好像听说长期住院了,病的不轻,气的也不轻,而她也从没去看望过一次。
像她这样无情的人,一心登高峰,至云端,却只为自己,从不为任何人。
比起八岁的钟离封轩,陌红尘倒有些自愧不如了,可是,钟离封轩生来是帝王命,所以他得心系天下,可是陌红尘不同,她对钟离皇朝没半点兴趣,她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