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向前殿,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只忘了她,他到底怎么失忆的,她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些查清楚。
待苏然走到前殿时,白羽夜和两位师叔还有几名弟子以及刘芊芊,东方令都在,苏然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踏进殿内,大理石的地面上映着模糊不清的影子。
苏然刚走到殿中央,就听到一声不大也不小满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跪下。”
苏然二话不说就跪在地板上,大理石冰凉的温度从膝盖处传来。
琉夏在一边想要出声,却被珊画拉住手,她明白现在不能再说什么,无疑都是火上浇油,只能静观其变这一切。
苏然垂着头不敢去看上位坐着的白羽夜,可又想到自己并没有做错,背脊不由得挺直,目光坚定的看着白羽夜,她没有错,所以她不会畏手畏脚。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墨开口道,从东方令那里听了个大概,可他始终不相信眼前被他看着长大的苏然会做出这种事。
苏然双手握紧,又将事实经过重新说了一遍,可刚说完就被东方令厉声打断,“你说凌儿自己用剑伤害自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为了陷害你?!”
苏然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紧盯上位的白羽夜,不卑不亢的回道,“是!”
东方令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拍桌起身,一脸怒火的瞪着上位坐着的三人。
白墨因和东方令是多少年的好友也不好发作,可楚寻却不顾及什么,讥笑的说道,“东方岛主若真是为自己女儿着想就该好好管着自己的女儿,我记得令女已经从白暮山弟子名单中革除了吧,没事劲来白暮山安的什么居心。”
楚寻的一番话刺激的东方令吹胡子瞪眼,“白掌门,今日这一剑必须有个说法!”上次白羽夜的那剑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可因着是自己女儿先错,所以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可如今,先是师父后是徒弟,这白暮山到底对他四海岛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一直沉默观着眼前一切的白羽夜沉声开口,“苏然,你作何解释?”
“我的解释就是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苏然觉得甚是可笑,都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解释第二遍,不相信她吗?“我、没、有、做、过!”一字一句郑重的说着,让白羽夜突然觉得是不是真的没这回事。
“可你还是伤了东方凌,苏然,欠了的终是要还的。”白羽夜不再去理会苏然面上的不甘,起身走到苏然身边。
苏然抬头盯着正在俯视她的白羽夜,不解的问道,“我欠什么了?”她到底欠师父什么,会让师父用这种不屑的眼光看着她。
“你欠东方凌一剑。”没有外过多说话,身手飞快的抽出一边曾泽腰间的长剑,在没人看清的情况下直刺苏然。
“噗嗤”剑入皮肉的声音让众人回了神,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琉夏更是捂着嘴倒退了几步。
苏然缓缓低头看去,和东方凌同样的位置,一剑贯穿。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痛?却感到胸口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的捏着她。
“师父,你不信我?”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做梦也不会相信,她的师父,教导了她这么多年的师父竟然为了别人刺了她。
白羽夜手里的长剑正在不断的滴落血珠,一颗一颗的从剑尖滴落在地,形成一小滩血迹。刚才刺入苏然身体时让他晃了神,不知为何会有些闷,可还是一副冰冷的样貌,冰冷的口气,“为师无法相信,为师看见的是你拿着剑。”
无法相信?看见的?苏然自嘲的笑起来,一把扯掉缚眼的菱纱,笑的如同三月春风,“师父,你还记得我的眼睛吗?”她不想怪任何人,可是为什么师父不相信她呢?如果他信她,就算受十剑又怎么样?
白羽夜看到苏然的眼睛,一个和左眼不同的眼睛,不像是原来的,看起来更像是狐狸眼。一阵气血在胸腔内翻涌,正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可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更加的胸闷,转身不再看苏然,“下去,面壁三个月!”
琉夏扑身在苏然身边,看着苏然腰间不断蔓延,染红了衣裳的伤口,用手帕去制也无济于事,给苏然点穴止血可手却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好几次都没有点中。
苏三推开琉夏,安慰的对琉夏一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腰间新的伤口以及旧伤,此刻所有的疼痛都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可苏然忍住所有疼痛,喘了几口气才淡声开口,“师父,你要收徒弟吗?”
白羽夜眉头皱起,手里的长剑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就是为师徒弟吗?”
“那师父会不会再收名徒弟?”以前她怎么都相信,可如今却是有些动摇,毕竟师父忘了她。
“不会。”
不会,有这句话真好啊,苏然开心的笑起来,师父就算忘了曾经的那些记忆又怎么样,她定要找回来!
身体再也不堪重负,两眼一黑向后倒去,琉夏发出一声惊呼,一边的曾泽眼疾手快的抱住苏然,迅速替苏然止了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