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筠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的颤了一下,百里帝妃只是在稳定朝纲,顾全大局,对于自己究竟能有多少私心,她也不知道。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只是,现在连父妃的心思她都是摸不透,更别提母帝了。
一路沉默,千里马越过了重重高山,跨过了奔腾的河流,风尘仆仆的劳顿却没能让晗筠忘记了那心底的苦痛,究竟是什么人要这般害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要一个人这般处心积虑的置她于死地。
孰不知,人未犯我,我却不是不可犯人,人与人之间的利益都是相互的,有时候你做的太好,太认真亦会招来旁人的妒忌,敌人的憎恨,所谓树大招风,亦是这个道理。
凌天忽的想起了南音临走前嘱咐自己交代晗筠的一句话。
“如今,暮兰还不是你的,你又为何如此拼命。”
晗筠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笑意正浓,远方夕阳西下,满天霞光,如霓虹,如彩绸,如烟火,肆意燃烧,璀璨若离,亦如她眼底的疲惫掩埋而过那般血色的光芒。
“这么说,竟是本王错了……”
凌天无语,猛地勒住了马头,“殿下,这暮兰的皇城就在眼前了。”
这世间,能够掩埋鲜血的时刻诚然只有两个,漆黑如墨的夜晚,还有便是这殷红如血色的黄昏。
晗筠便是在这样一个时候走进了暮兰的皇宫,还未进紫金殿,晗筠便感到了那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狠狠的刮过,就好像一把把刀子在她心上用力的宰割。
“这就是那个私自篡改女帝圣旨的那个王爷啊!”
“就是,居然还有脸回暮兰,连百里帝妃都敢骗,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
原以为晗筠是听不见的,可她的内力早已到了深不可测的阶段,方圆几十里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又何况仅仅只隔了百步之遥。
晗筠想催动内力,封闭自己的听觉却始终不能,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憎恨自己,憎恨自己为何有如此高的地位,有如此高的功力,想视而不见,想充耳不闻却是无能为力。
几个宫女还在肆无忌惮的窃窃私语,有的没的统统脱口而出,所谓墙倒众人推,便是这个道理……
出乎凌天的意料,晗筠微微一笑,身影瞬间一晃,已然出现在了几个宫女的面前。
“呦,你们这是说什么好玩的笑话呢?这么有趣,也带上本王一个?”
几个活蹦乱跳的宫女顿时花容失色的跪在了地上,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未发一言。
“这是怎么了,见了本王就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说的挺好的吗,来抬起头,让本王看看!”
身旁一股凌气瞬间迸发而出,硬生生的割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她们的头不由得埋得更低了,晗筠几步走到她们面前,一个一个用力的扳过了她们的脸看了个清楚。
“都说穷极糟粕时才会落井下石,本王还没落井呢,你们就下石了,这石头下的,是不是太早了,你们今天给本王记住了,以后最好别再让本王见到你们,否则,本王见一个杀一个,决不轻饶!”
晗筠听得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谢殿下不杀之恩!”
“滚!”
“属下告退!”
身旁的房门“吱呀!”一声的打开,来人轻轻的靠在了门前笑的风流倜傥,“暮兰的王爷果然好气场啊!”
“怎像你,北冥与暮兰打得正欢,你却在这里待得安然无恙。”晗筠回身瞪了一眼沐千楚,毫不客气的回击了过去。
“本王呆在这里自然有本王呆在这里的道理。”沐千楚悠悠的望了她一眼,“想知道是谁陷害你了吗?”
“难道不是父妃手下的那些个大臣?”
除了他们,晗筠再也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与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不料,沐千楚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若真是百里忆风的人,他还会费那么大的心思为你开脱?自己与自己的人窝里斗,就那么有意思吗?”
晗筠一愣,“那……还有其他人吗?”
夕阳的余光毫无保留的照在了他白净的脸上,闪闪发亮,一如他此时如阳光般璀璨的笑容。
“自然有,知道为什么本王在这里呆的这般好吗?因为从本王离开北冥的那一刻就已经跳入了沐千纯的圈套,暮兰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本王亲自触发这个阴谋,然后一去不复返的离开。”
晗筠不由得淡淡的一笑,“你早就知道?”
沐千楚不置可否的望向了前方,久久没有说话。
“那你还这般心甘情愿的往里跳,你疯了吗?”晗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愿赌服输,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人生总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沐千纯早已准备好了三千精骑护他出城,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去不去早已由不得他,技不如人,只得寄人篱下,如今,他与谋权篡位的沐千纯不共戴天,司马云心留他一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