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说道:“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哥尸骨未寒,我这就宰了你!你听好了,是你们血天宗一个该死的张堂主,弄瞎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脑袋!不过你也给我记着,你哥就算死,也没向人求过饶,脑袋也没掉在地上。他死得是个丈夫,是条好汉!你这丧门星,要是真的把他当哥,就别在这里丢他的脸!”
连番一串呵斥,让柯维哑口无言。苏钦宇哼了一声,把柯维扔去一边。接着转身向后,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脑袋死命地往地上磕去。他叩头的方向,正是那山崩之处,埋葬了启蛮和枫落、张君夜的地方。
血鹰径自将一祯置于平地上,柯维痴傻地瞧着一祯的尸身,瘫坐不起。小玫和冷逸云两个姑娘家,早就淌干了泪,红肿着眼睛,看着前额血肉模糊,却还是叩头不止的苏钦宇。
“掌门师尊,弟子没用。”清衍蹒跚在玄一面前,却觉得自己连跪拜的资格都没有。呆立着,不知所措。
玄一怆然问道:“为师只想知道,启蛮去哪了?”
“弟子该死,没能照看好师弟!启蛮和清元两人进了一个冰窟里,先是清元死了,后来冰窟坍塌,启蛮和枫落、张君夜都被埋在了里面!”
玄一长叹,他无须多想,也知道这冰窟必然是启蛮弄塌的。
但是,太清观的道人们,有些个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说,枫落真的死了?”
“那还有假,被活埋在山里,除非他是个穿山甲!”
“好啊,这魔头终于死了,真是老天开眼!”
如此不久,人群里散播开了欢喜之情。或是额手称庆,或是欢欣鼓舞,少说有半数的道人眼笑颜开。他们笑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渐渐乐出了声,却不曾发觉,苏钦宇等人的脸色,却是凶恶了起来。玄一、清衍这些明事理的道人,也是对那些只顾着欢喜的同门怒目而视。
照常理,得胜之喜无可厚非,但每一声笑,都让苏钦宇更加憎恶“太清观”这个称号。难道堂堂正派,也是这样肤浅鄙陋?可就在苏钦宇忍不住要喝骂那些道人时,却突然有人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九方曲狂喜道,“你们完了,你们一个不剩全完了!十年工夫没有白费,到最后,是我们赢了啊!”
众道人不屑,枫落都死了,血天宗还能有什么大作为?这个青鬼,莫非是疯了?
但是玄一却骇然起来,他看见九方曲的眼睛闪动着熠熠光亮,直勾勾地盯紧了山崩的方向。就在那里,山峦再次剧烈晃动,巨石簌簌滚落。突如其来的异状,让那些发笑的道人一个个都哑了声。只有九方曲,依旧肆意地笑着,期盼那最后的爆发。
“轰隆”!
第一条火龙长吟着冲破山体,数十丈粗细的身躯,不知几千里的脊梁,烈焰镶成车盘大的龙鳞,张牙舞爪地盘曲在半空。随后是第二条,攀附着前者的轨迹,却又与前者稍有交错。那第三条,穿插在前两条之间,蜿蜒曲折地青云直上,亦是与前两条止于相仿的高空万丈。
玄一遥望着,眼里映满了彤彤火红,暗自诧异:“‘九龙神火罩’?怎么可能,这分明是三言道人的诀法!”
果然不出玄一所料,火龙一条接一条地飞腾在天,互相之间勾连依附,看似杂乱无章,却又紧密严谨。而当最后那第九条,也是最为壮硕的一条昂首出现在最中央的时候,所有火龙一起啸天散去,化作倒扣着的遮天巨钟,甚至要将整座青阳山的封顶吞入其中!
九方曲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断了,原来是这样!是这‘九龙神火罩’,把心意阻隔了!”
可随后,让玄一和九方曲这些熟知“九龙神火罩”的人,所意想不到的是,明明诀法已经施展完毕,却又有第十条火龙,桀骜地攀在了这几千里巨钟的外面!
人群里,因不便面见小玫而藏匿起来的封悯之,此刻却闯了出来。望着那垂首俯视巨钟的第十条火龙,封悯之喃喃道:“祝姑娘,你可千万是用的赤炎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