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骑一路西行,再无波折。
越往金陵靠近,遇到背刀带剑的武林人士越多,长乐也越加欢快。
这一路又是折腾了半月之久,这日两人刚到达长流水岸的一个港口,明日便能直接横渡去金陵。
两人也从港口的一个船家那里打听到了貌似是花皈依的样子的人也带着白龙马租船去了金陵的消息,长乐高兴地不得了,非要拉着上官敏玉去酒楼庆祝一番。
上官敏玉知道这一路行来有些枯燥,小孩子爱热闹,也就随了她的意。
长乐特意给上官敏玉选了一套鎏金的淡蓝色华服,终于退下了那一身枯燥白衣的上官敏玉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瞬间亮瞎了长乐的眼球,蓝衣墨发,广袖流光,冠玉容颜越发清俊,连年龄都看起来小了不少。
长乐歪着小脑袋得意的笑了笑,又给自己选了件暗颜色的衣服,使得自己看起来也大上了那么几岁。
上官敏玉看着一身暗紫色的长乐蹙起了眉峰:“乐儿向来不喜欢暗淡的衣服,今天怎么穿成了这样?”
小孩子个性张扬,就连穿的衣服也随了她的性子,红的、绿的、蓝的、紫的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却都是鲜艳的颜色,一如她满身四射的活力。上官敏玉喜欢这样的小孩子,热乎乎的小手,滚烫滚烫的小身体,还有,那几乎能灼伤了肌肤的眼泪……
“嘿嘿……”长乐傻笑着抱紧上官敏玉的胳膊,得意扬扬的抬着小下巴:“这样出去以后,哥哥就可以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发妻,而不是妹妹了。”
上官敏玉脸上的表情一僵,抬起右手轻轻安抚着小孩子的头顶:“乐儿,痴儿……”
长乐抬起小脑袋,瞪圆了漆黑的眼睛:“哥哥,我一点都不傻!”
上官敏玉轻笑,拉着长乐的手往外走,漫不经心的问道:“乐儿可知,等你花信年华(注:花信年华是二十四岁),我已多大?”
“我管你多大,只要你是哥哥,我是乐儿,我们在一起,那不就够了。”小孩子霸道又任性,说出的话全屏自己的心意。
上官敏玉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问自答:“我已快到不惑之年。”
他的声音没有叹息,没有遗憾,更像是在阐述一种事实。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长乐打了个机灵,本来垂在身侧的左手也附在了上官敏玉的手背上,两只手死死的握紧上官敏玉的左手,好像如此,就能阻止他身上飞逝的时光。
小孩子两只手心浸满了汗水,低着头沉默的紧跟着自己,不过一句话,却让她紧张成了这般样子,上官敏玉转身,小孩子便撞进了自己的怀里,上官敏玉右手托着她的脸颊,拇指微动,拉出她咬的惨白的下唇:“乐儿莫要慌,你要知道,至少现在,我是在的,乐儿也在。”
“可是,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小孩子抬起头,一脸的委屈不甘,长长地睫毛湿漉漉的颤抖着,眼泪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说着任性的话,做着任性的事,提着任性的要求,你看,都怪自己,把小孩子宠成了这个样子。上官敏玉摸着她鬓角的发,叹息道:“乐儿可知,何为永远?人生不过匆匆百年,永远不过都是世人的痴念。”
“我不管,就算沧海桑田,时代变迁,山川成林,物是人非,就算世界末日星球毁灭,我也要和哥哥在一起,生,要和哥哥生在一起,死,也要和哥哥死在一起!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大街上,人群里,小孩子一边撕心裂肺的叫着,一边抬着衣袖抹眼泪。
这般的任性,这般的肆意妄为,这般的不识好歹,但是,上官敏玉却半点也舍不得责罚,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道:“好!若是我今生不能陪伴乐儿长久,那以后的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就都许给乐儿一人…谁也抢不走,都是乐儿的…”
小孩子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瞪着上官敏玉道:“今生也要长久!”
上官敏玉点头:“好!今生也会长长久久。”
小孩子终于破涕为笑。
“那走,我们去望江楼吃大餐。”长乐拉着上官敏玉的手,脸上带着得灿烂的笑容,眼里的泪水还未干。
哥哥,因为有你在,我才可以尽情的笑,尽情的哭。
眨眼间长乐就恢复了活力,拉着上官敏玉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进望江楼。
只是刚站到传说中的牌匾下,就从楼内走出一个骨瘦嶙峋手摇折扇的二世祖,身后还跟着几个壮硕的家丁,那二世祖看到长乐两人一愣,挥着扇子指挥家丁:“快,把那两个人给我拦住。”
被家丁围住的长乐心潮澎湃,满脸激动,这是要上演“调戏”的戏码吗?丫的,终于有人发现小爷的美貌了吗?终于也有人对小爷一见钟情了吗?当然,小爷的心和身,都是属于哥哥的。
这边兀自眨着眼睛等人调戏的长乐小脸通红,眼冒精光,却见那二世祖越过自己,直奔上官敏玉,手中的折扇一收,挑起上官敏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