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还是放了她!”长乐青了一张脸,看向上官敏玉的目光冰冷。
“是!”上官敏玉回望,脸色如水,眸光坚定,站在台阶下,缓缓的跪在地上:“臣君有罪,愿凭陛下处置!”
长乐一把推翻身前的桌案,看着上官敏玉冷笑:“哥哥为了她,倒是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独孤长乐,她已是那般样子,对你本无威胁,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上官敏玉冷眸,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长乐昨晚跟他发了脾气,竟然转身就跑进天牢,挑断了赛亚公主的手筋脚筋。
“威胁?凭她,也配!”长乐冷眸,言辞狠厉:“我早就说过,哥哥最好日日守着她,不要让她落了单,不然,只要落到我的手中,定然把她碎尸万段,哥哥,当我说笑不成?”
“独孤长乐,我从不知,你是这般狠毒之人。”上官敏玉眸子,满满的失望。
“最毒妇人心,哥哥没听说过吗?”长乐眼中含着泪,望着上官敏玉却在笑:“哥哥只道我要杀她,可知,若是放虎归山,她又怎会善罢甘休?定然会举兵攻打南诏。”
长乐合眸,颓废的后退一步,眼中已经落下泪来:“是了,哥哥这般聪慧的人物,怎会想不到呢。”
“你只是不忍。”
“只是舍不得她。”
长乐从台阶上走下来,缓缓的从上官敏玉身侧走过,语声清幽,回荡在室内,却又虚无缥缈:“起来吧,你若是担心她的安危,便追去吧。我早就该知道,我这只能看到半角天空的寸尺之地,怎么困得住你。你是这天边的浮云掠影,即使隐藏了满腹抱负,藏起了鸿浩之志,这里,也没有你想要的自由自在。”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的心,从来不属于这里,我又怎能阻挠。”
她的身影单薄,脚步却不曾停下,一步一步,从朱鸾殿走出去:
“哥哥,我从未有过称霸天下之心,只想自保。因为,哥哥便是我的天下……”
“只是世事无常,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对别人动刀,却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对我动刀。”
“我此生的愿望,本是让南诏的百姓过上无忧的日子,和哥哥白头偕老。”
“为此,不惜对他人拔刀相向,百般算计,不择手段,我错了吗?”
“乐儿真的,错了吗?”
上官敏玉回头,看着长乐一步迈出门外,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生生和自己劈成两个世界。
翻到的桌案仰面倒在台阶上,奏折散落了一地。
满堂的大臣站在两侧,噤若寒蝉。
上官敏玉抬起衣袖,一阵干咳。
红得发黑的鲜血顺着胳膊流进宽广的衣袖内,他无声的抿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迹,惨白了脸,却不曾被人发觉。
沈流芳上前一步,俯身叹息一声:“殿下,起来吧。”
上官敏玉起身,身体晃了晃。
沈流芳一把扶住他:“殿下,微臣送你回去吗?”
上官敏玉摇了摇头,右手握紧衣袖,惨白着一张脸往外走。
冬日的阳光惨烈,像是落入水中的纸笺,泛着无力与苍白。
沈流芳望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身影,叹息一声:“都下朝吧。回去,该干嘛干嘛,为了头上的脑袋,切莫招惹了陛下!”
朝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个个愁云满面。
载初十八年的最后一个早朝,便在如此沉重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年关仍旧马不停蹄的准备着,只是皇帝陛下,却把自己关在明德殿,操心起了国家大事。
上官敏玉迷迷糊糊的回到未央宫,却未见长乐的身影。
次日,却是让小德子传了话,给满朝的文武大臣放了年假。
上官敏玉见不得长乐,只得抓住小德子不放。
小德子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说道:“陛下昨天回去就砸了明德殿的东西,一个人坐在地上阴沉着一张脸吓人的紧,宫人端进去的饭菜也被她砸了,还把人都赶了出来。”
“那她一天没吃东西?”上官敏玉瞪眼,满是焦急:“那你竟然一直未报!”
小德子缩着脖子:“殿下,你不是要去追那个什么公主吗,奴才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连你也以为,我喜欢那个赛亚?”上官敏玉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满是疑惑。
“殿下既然护的那么紧,自然是喜欢的。”小德子垂头站在一侧,压低声音道:“陛下战场上杀的人少吗?也从未殿下这般恼怒过。”
上官敏玉低头:“我只是觉得,那个赛亚,和乐儿有些像罢了!”
“那纳兰公子还和殿下像呢,陛下是不是也要不忍心拒绝他?殿下,陛下看你,比看她自己还要清明。”小德子垂下头,没敢再说下去。
“小德子,说下去!”上官敏玉的声音一冷,脸色有些难看。
“陛下说殿下对赛亚公主动了情,殿下不肯承认。可依奴才看,殿下明明就是喜欢那个赛亚公主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