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知道上官敏玉受了伤,若是知道,当时定然不会就那么轻易饶了那个黎族公主。
然则,等到长乐走进寝殿,看到上官敏玉脖子上的伤痕时,差点转身又冲了出去,但她终究没有,而是含着眼泪走上床前,满心满眼的心疼,还有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明知道上官敏玉这般样子,明知道他无知无觉,可自己竟然会犯了疏忽,竟然没有…守在他的身边…
哥哥,疼吗?
对不起,乐儿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别生乐儿的气!
长乐抓着上官敏玉的手捂住自己的眼,泪流满面:“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要什么南诏,争什么皇位,也不该去管什么黎族,什么公主…”
“哥哥,你不要生乐儿的气好不好…”
“哥哥,你起来陪乐儿好不好?我知道,你生乐儿的气,一直都再气乐儿对不对…”
“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睡了好不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什么时候才不生我的气…”
小德子悄悄的背过身去,用衣袖抹了把眼泪。
他知道,陛下从来不说,但她心里有结,这结,殿下若是一天不醒来,那就一天解不开。
心有千千结,一结扣一结,不得解,不能脱。
犹记得几年前,陛下闲极无聊做出九连环来玩时,神机营的统领坐在房顶的叹息:
“陛下的心啊,便像是这解不开的九连环。”
习彦卿不明白,殿下就受了点皮外伤,陛下何必这样大惊小怪,只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推了把许宴染,示意他过去安慰,若说这宫内,也就唯有许宴染能最是了解陛下的心思,能劝得了她。
许宴染却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上官敏玉会昏迷不醒之后,长乐便恢复了以往,不哭也不闹,但许宴染知道,她的心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心,一直都在哭泣。
经此事件,哭出来也好。
他扭头看向床上的帝后殿下,叹息一声。
然则,这叹息刚到一半,却又被噎了回去,许宴染惊道:“陛下,殿下再流泪。小德子,快去请太医。”
长乐还想说的话也断了,匆忙从上官敏玉的手心抬起脸来,果然看到上官敏玉的眼角有一滴泪,正在缓缓流下来。
“哥哥?哥哥——”长乐抓着上官敏玉的手,激动的全身颤抖。
小德子又是尽了全力,把太医院的的太医黑压压的全领了过来。
太医们围在床前,把寝宫都塞得满满的,连皇帝陛下都被挤到了门外。
这个摸摸帝后殿下的手腕,感叹一句殿下的皓腕真美。
那个摸摸帝后殿下的脸,感叹一句殿下长得真好。
还有几个摸了摸殿下的脖子,嗯,皙长脖颈,真亏那黎族公主下得去手。
一群太医吃尽了帝后殿下的嫩豆腐,当然,也有不少人围着绿毛孔雀,吃尽了长公主的花豆腐。
比如,这个摸了摸长公主的爪子,那个拉了拉长公主的翅膀,还有一个摸了把长公主的尾巴,最可恨的还有一个,对长公主进行了全身二十四摸。
多亏此刻的长乐被挤到门外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不然定要跟他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抓狂。
吃自家夫君的豆腐,吃自家女儿的豆腐,不要命了。
最最可恶的是,我家闺女才七八岁,还是个小萝莉。
即使萝莉有三好,音清体柔易推倒,那你们也不能真给推倒啊。
对于度秒如年的长乐来说,此刻那群太医在殿内折腾的太久,心里着实急的发狂。
好不容易太医出来了,也只是简单的道:“殿下能流泪了,是好事情,陛下莫要担忧!”
靠,睡了七年的植物人能流泪了,谁不知道是好事情啊,长乐瞬间就想爆粗口,恨不得把这回话的太医暴打一顿,一拳顶回他娘的肚子里让他再重生一次,一群人在里面折腾了这么久,竟然就得出了这么点结论,那你们到底在里面折腾这么久做啥了?做啥了?
等到长乐终于能进到寝殿的时候,就知道这群闲人在里面都折腾些啥了:
倒地的屏风被竖起来了,破掉的地方竟然还有人用针又勾了起来;
碎掉的花瓶什么的也摆回了远处,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还给粘了回去;
但最倒霉的还要数上官小玉,被剃掉了一身的毛,用白布条裹着,绑成了一只粽子,显然没了毛受了极大的打击,厌哒哒的缩在角落里,就连头顶通红的鸟冠都没了精神。
长乐嘴角抽了抽,赶紧扭头看向床上,还好,上官敏玉没有太糟糕,除了脖子上被人上了药,没什么变化。
但是,他身上盖得那床被鞭子和小玉抓挠怀了的被子,竟然也被人补了回去,还盖上了。
长乐颤抖着手,这太医院的人到底是有多闲啊?闲着拿针到自己的寝宫来缝补屏风被子。
自己的南诏到底是有多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