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爷得了信儿,便马不停蹄得从北苑赶了回来。
也没来得及回外院,就直接去了老太太的住处。老太太刚用完晚膳,由书桃扶着走走遛食,见老太爷回来了,立即让书香备了茶水候着。
“夫人,何事这么着急?”老太爷知晓老太太做事的分寸,如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她定不会这么急迫地招了他回府。所以一得信儿,他就立马放下手头的事赶了回来。
“老爷您近日有没听闻这坊间有些什么流言蜚语么?”
老太爷被问得一头雾水,问坊间传什么了?
老太太叹气道:“自从上次宁侯府回来,关于萱姐儿和大皇子的事儿就传开了。”语气很担忧,“我们家萱姐儿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一步步被人给算计了。直到今日,才知这些都是大皇子故意设的局。”
坊间谣言七分戏说、二分猜测,能听得只有一分。所以老太爷从未把这些蜚语挂在心上。
老太爷听了宁侯府青花瓷事件的前因后果,眼眸微沉,道:“竟有此事,这大皇子也太阴狠了些,竟然把主意打到萱姐儿身上。”
“还不光是萱姐儿。”老太太怒意有些冲上了头,“这要是萱姐儿没把那青花瓷修复了,还不知大皇子要给秦家按个什么罪。这盛京几家老字号古玩店的掌柜都束手无策,想必大皇子以为胜券在握,哪知……”
老太太说到此处,心中才释然几分:“哪知咱们萱姐儿聪慧,想法子复原了那尊青花瓷器,坏了他的计谋。”
老太爷听了微微额首,“的确是难为萱姐儿了,如若这事放在其她房里,怕是早就哭着求饶了,哪还会动脑筋周旋。”
“只不过……”
老太爷面露担忧,老太太望了望他,心下了然,“萱姐儿明年就及笄了,有些事还是及早做打算的好。免得让有心人利用了去!”
现下且不说这秦老太爷权倾朝野,老大和老三现下都是朝中重臣,尤其是老三平定了大新蛮夷之地,战功赫赫,被荣升为一品骠骑大将军。
就凭这几点,秦知萱就是这盛京城里最香的香饽饽。
更不谈萱姐儿母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
所以谁娶了萱姐儿,等于是同时拥有了至高的权势与取之不竭的金钱。
“那今年这选秀之事……”老太太突然担心的问道。
老太爷知晓老太太担心的什么,安慰道:“选秀之事,不容操心,一切我皆有打算。过些日子找个由头,把毓姐儿养在身边吧。”
老太太欣慰道:“老爷,您是越发慈悲了!从前这内院之事,您是半句不过问,如今倒要操心儿女们!二房原本没有男人依仗,如若我们再不抬着点,想必这日子是过不得的。”
老太太是希望每一房都过得红红火火,家族才能鼎盛,她瞧着也欢心。所以她从来不刻意打压哪一房,一切皆平等。如若哪房稍微弱势一点,她就抬举几分,让内宅各房头平衡,也就少了纷争。
可眼下这个时候把毓姐儿养在身边,任由谁看了心底都有几分猜测。
大夫人李氏向来不稀罕什么秀女之争,可三房尹氏不同,处处排挤二房,一副势在必得之势。这会子把毓姐儿养在身边,她还不闹翻了天?
老太爷此意,想必选秀之事已经定了。
要如何找个由头既能让毓姐儿来,又堵得住三房之口呢!
老太太顿感头疼。
思来想去还是不得法,忽闻院里丫头叫唤声。
老太太眉心一皱,以为又发生何事。哪知进来通传的丫头一脸欣喜道:“老太爷、老太太,大喜啊!”
“喜从何来!”老太太并无兴奋,警惕问道。
可通传的丫头既紧张又兴奋,乐呵呵得道:“二爷……二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老二回来了?你确定?”老太太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反复问道。
老太爷也顿感惊奇。
老二秦穆谷远行也有三四年了,没音没信儿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这时间久了,老两口也就当没这个人,心里偶尔想起也只是抱怨几句心里憋憋气。可这突然又回来了,心里的涟漪被击得绕了几个弯,思子之情顿时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老两口的心。
老太太眼底噙了泪,嘴唇战战索索得问道:“现下人到何处了?”
“回老太太,二爷现下已经到了花厅。常管家已经命人通知了各房。”
老太太思子心切,不管平日里心底多怒骂这不孝子,此时还是迫不及待的命书桃书香笼了灯笼,和老太爷一道去了花厅。
一路上,老太太步子急了,老太爷就在旁絮叨,“这小子在外游山玩水诗情画意够了,终于肯回来了。看这次回来,为父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责任二字怎么写!”
老太太此刻才不管老太爷口中的什么责任,她只念叨着:“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花厅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知萱跟知行前后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