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手在她头顶轻轻抚了抚,感觉到掌下的脑袋连着身体重重的哆嗦了一下之后,才顿了顿,双手只轻轻用力就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Du00.coM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了半晌,才带着一股坚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我是姓兰的人,有些人知道这个,并不奇怪,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兰陵燕看到她一双惊惶未定的眼睛,湿漉漉的大眼中露出来的惶恐之色衬得这双眼睛黑亮得惊人,兴许是极度的害怕了,她那双眼珠都在发抖,看起来有种可怜兮兮的韵味。她的瞳孔不住缩小,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半点儿血色都没有,粉白中透着几丝凄凉。
她刚刚下巴被抬起的姿势犹如被固定在了那一瞬间,兰陵燕眼神一缩,原本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本能的就要收回来,只是一瞬间他却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手不止没收回来,反倒加了几分力道,定定的望着她:“而且姓顾的女人我也很好奇,你跟她以前从没未相识过,却对她有一种本能的敌视,她和宁云城在一起时你并不吃惊意外,甚至像早就得知这件事情。龙盟的东方龙父子恐怕就连华夏中许多人也不一定知道,而你好像对他们的岛并不陌生,对于东方傲世的性格也不吃惊。”
种种的一切迷底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牢牢将兰陵燕心中的好奇裹了起来。他本来真的不想逼她的,他真的不想要看到她为难的表情,像他这样没心的人。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害怕惶恐时,自己就已经歇了那种想要逼问她的心思。
兰陵燕一直在等着她主动告诉自己,但他耐心忍了两年多,她不止没有要主动告诉自己的意思。反倒更是避他如蛇蝎,若不是昨晚她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让他心头发凉,他真舍不得逼她,但相较于她的不愿意说。自己却更不想看到她害怕躲闪的眼神。
宁云欢安静的听着,没有出声,她身子僵硬的缩着,表情冷静到近乎麻木,那眼睛漆黑得半点儿光彩都没有,要不是她身体好像不能控制一般的在哆嗦着,恐怕兰陵燕都要以为她根本就有没听自己刚刚说的话了。
她不开口说话,兰陵燕有的是办法,他并没有一味的急着多说。逼供这种事儿还是要讲究火候与方法的。要知道这个时候说得多的人一般都是心虚的。刚刚他开口只是为了想要突破宁云欢的心防,他不想这种面对着人时却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好像虚无飘渺般。一切都没掌握在他手心中,面前的这个姑娘如同随时可能会消失一般。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兰陵燕才知道自己与她认识之后那种本能的想要紧捉住她的感觉是什么了,就算是他自信十足,认为宁云欢不可能轻易从他身边逃脱,但他仍是给她身上装了各种各样能找到她的东西,就算是知道她不可能再躲得掉,但心中那种没信心的感觉却依旧存在,到如今时沉不住气终于开口问她了,兰陵燕才知道自己那种想要抓到的东西是什么。
“如果……”两人半晌没有说话,兰陵燕直直的盯着她看,宁云欢本来开始安静着,可后来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好像脸庞的肌肉都有些忍不住颤抖起来了,她下意识的想低头避开兰陵燕的注视,那种恍如实质一般的目光让她如同被人剖开来之后瘫在了他面前般,但她的下巴被人捏在手里,根本躲不开。
如同前世今生的自己,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同样的落在了这个人手上。
宁云欢眼中泛起一些水意来,她在年少时也曾有过少女的梦想的,可是生活给了她一巴掌。第一世的她还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光就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世界中,她甚至连死亡的痛苦都没有感受到过,对于死亡只有本能的害怕却没有真正经历过的那种恐惧,但这一切兰陵燕给了她,实验室中每天光裸着身体,被人当成小白鼠一般的生活,她曾活了一个多月,每天除了替实验室中新开发出来的药做试验体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折磨。
试药的过程中什么样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上一世生命最后的关头里,带给她的死亡结果不止是有恐惧与害怕,更有屈辱。
虽说始作俑者是顾盈惜那个‘天真单纯’的圣母,可是真正的凶手是兰陵燕。如果说顾盈惜是那个对她怀有不喜感觉的人,那么兰陵燕就是一把刀,泛着寒光让她时常都能从梦中惊醒过来的那把凶刃。
两人相处两年多,虽说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她一直都有种不安感,就是在知道兰陵燕对她怀有某种感情之后,她依旧害怕。看到过这个温文尔雅笑着的男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那种恐惧已经深深埋藏在她心里,平时不显,却一直等待着机会破土而出,如同一颗种子般,要不是昨夜她发烧了,人烧得糊里糊涂的那颗不听话的种子发了芽,其实她应该能忍得住的,她应该能好好的忍耐住的。
活了这么两世,她没有什么逆天的本事,唯独学乖了忍耐而已。
可是现在好端端隐藏着的东西,一旦被人将那层伪装撕了开来,宁云欢却突然发现自己不想忍了。上辈子的她活得郁闷死得鳖屈,这辈子重生回来,虽说暂时好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