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见父王问得郑重,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并从颈项中掏出佛狸送给她的玉佩给了父亲。冯弘听了,细细看了那玉佩,起身踱步了半晌,对绮云说道:“云儿,我想你在家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启程去平城,去找一找那个佛狸。”
王妃和绮云诧异非常,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冯弘给她们解释道:“我听云儿说的这个佛狸,应该就是魏国皇帝的皇长子拓跋焘,他的小字就叫佛狸。从平城探听到的消息,两年前,他曾经出走过,后回到平城。他一回平城,魏主拓跋嗣没有让他入宫,而是给他一道圣旨和一柄剑,命他前往边塞,防范柔然。所以,我猜想绮云救的人,一定就是拓跋焘。”
冯弘把那玉佩递给王妃,道:“掬烟,你看,这玉晶莹剔透,成色极好,价值不菲,一定不是普通人能用的物件。能用得起这样东西的人,非富则贵。”
王妃接过来细看了一会儿,说道:“名叫佛狸,家住平城,身上佩戴上等的玉器。有这几个巧合,应该就是了。只是,王爷,就算云儿救了一个皇子,你为什么要叫云儿去找他呢?难道还要人家的谢礼不成?”
冯弘觉得夫人既聪明又糊涂,答道:“掬烟,我中山王府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但也并不缺金少银,不是要他的谢礼,而是以此为由,让绮云进而结交魏国。”说最后一句时,声音低下去了,神色十分谨慎。
王妃正色道:“王爷,我不同意。皇上与柔然、刘宋关系交好,和魏国谈不上什么友好,也没有什么往来。如果我们自己私底下结交魏国,到时,皇上给我们一个私通敌国的罪名,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冯弘眉头微蹙,“这里的风险,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黄龙国国小民弱,若想确保无虞,必定要找个稳固的靠山。宋国虽然和我们交好,国力强盛,但毕竟地处江南,和我们远隔千山,一旦有事,根本不能保我江山。实际上,最为可靠的还是结交我们的近邻魏国,才是良策。”
“这事,皇上能同意吗?”王妃理解丈夫的想法,尚有疑虑。
“皇上肯定不会同意,这事不能让皇上知道。”冯弘十分肯定地答道:“原先,绮云远去江南,就是为了结交刘裕。现明目张胆地派绮云又去魏国,皇上想这肯定会惹恼了宋国,得不偿失,必定会阻扰的。所以,绮云只能是私底下去,以私人朋友身份前去结交。以后,若有事态发生,多一个转圜的余地。”
“王爷,这事还得听听绮云的主意。”王妃转身看着绮云,问道:“云儿,你认为如何?”
绮云听父母谈论,聆听良久,若有所思,见母亲问起,才答道:“原先看到那个佛狸,就觉得他气势不凡,像个贵族王子。听父王和母妃的分析,**就是拓跋焘。只是没有理由,冒冒然去探视结交,恐他也要生疑。”
冯弘道:“不妨事,只要你偷偷装扮一番,设法接近拓跋焘。前去看看,他是否就是你救的那人。如果是,再做打算,走一步,再看下一步。”
“王爷,我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云儿九死一生,才回了家门。哪有这么快又叫她离家的道理?”王妃心里极舍不得绮云。
绮云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娘”,扑到王妃的怀中,王妃一把搂住,说道:“要我说,一辈子让绮云留在我身边才好。”
冯弘见母女二人多年未见,还要叙话亲情,说道:“此事并不着急。只是,未雨绸缪,你心里想着这事就是。云儿,这段时间多陪陪你母亲,你不在家的时候,你母亲日夜忧心。尤其是得知你身陷长安,生死未卜之时,你母亲一场大病,好一段时间才渐渐好了。”
绮云伸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娘,你再也不要为云儿忧心了,谁也不能把云儿怎么样。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这些孩儿当中,你是最为聪明伶俐的。你能深得刘家上下的欢心,还能从赫连勃勃那恶魔手中逃出,足见我的云儿是极其聪慧的。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就你一个女儿,怎能不让我担心焦虑呢?”说着,王妃脸上两行清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冯弘见夫人落泪,赶紧宽慰道:“掬烟,莫要再伤心了。云儿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我深信云儿是个有主意的人,遇事沉稳,拿捏有度。这几个孩子当中,你最不用担心的,恐怕就是你这个宝贝女儿了。”
“就是,谁要遇上我,他该担心的是他自个儿。有人说,谁要和我为敌,他一定要倒霉了。”绮云也安慰母亲道。
听了二人的一唱一和,王妃破涕为笑,“你们就知道哄我。”一家人其乐融融,绮云心中极是温暖。
中山王冯弘在家只呆了数日,又要前往边关镇守。中山王府一家人到城门口送别冯弘,回到王府里,却不想宫里来了一名太监正焦急地等在庭院里。他一见了王妃、绮云等一行人回府,立刻迎上前来,单膝下跪请安。
王妃见了他,脸上似有不郁之色,淡淡说道:“是夏公公您哪,你们娘娘今日还好吗?公公来找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