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太医被下人领了进来。进了房,他见当朝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都在,上前行了一礼,跪下去的时候腿有些颤抖。义真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你赶忙上前来看看吧。”
义隆脸色严肃,语气冷然:“好生看了。看得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否则……”
宜都王对人一向和蔼温煦,太医从没有看过义隆这般神色,心里打了个抖,颤颤巍巍地走近绮云的床前。只见床帐已经放下,一只纤手伸出帐外,等着他上前把脉。
太医上前把了脉,又见到她手背上有一块带紫淤青,犹豫了一瞬,问道:“能否把帐子掀开些,让我看看姑娘的舌苔。”
义真把帐子掀起了。太医走近,不敢多看绮云的玉容,只盯着她的舌苔细瞧了一会儿。太医问:“姑娘,是不是整个冬天都感到手脚冰冷,月事也有些失调?”
绮云面色微红,点了点头。义隆皱眉问道:“怎么样?”
太医答道:“我见姑娘手上有带紫的淤青,青紫色主寒证痛证。可见姑娘体内有寒,再加上姑娘面色苍白,口唇舌白,说明姑娘体内寒气重。好在还没有到发作为疾病的程度。”
“那怎么办?”义隆和义真齐声问道。
太医想了想,答道:“姑娘寒湿之气重,是因为体内阴阳失调引起的,和平日的生活作息习惯有关。冬季天气寒冷,姑娘大多时候久坐不动。再加上姑娘忧思过重,就更使寒气加重了。不加调理,慢慢地就会更加精神萎靡,少言寡语。”
义隆频频点头,赞道:“说得对,是这个理儿。”
太医接道:“《黄帝内经》道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所以,王爷要劝姑娘放下心思,淡泊方能养心。等会儿,我给姑娘开些药,煎了喝下,寒气去得快。再者,正好春天到了,春生夏长,可以多加调理,最好多吃韭菜、鸡蛋和摊饼,有利于养肝。春天万物复苏,姑娘若能踏青郊游,多活动活动,带走体内的一些寒气,也有利于调理肝胆,”
接着,太医在桌案前提笔开出了方子,开了佩兰、苍术、白豆蔻等驱湿的,和连翘、大青叶、山栀子等清热的药物。义隆担心绮云的身子柔弱,药用过量适得其反,便减掉了一些份量。
而这厢皇宫里头,刘义符听了邢安泰回来一五一十的述说,一拳打在案几上,怒道:“岂有此理,刘义真竟然胆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且不说,之前他不经过朕的允许,竟敢擅自动用先帝的故居。如今,每次朕要请绮云到宫里来,被他挡了驾。他越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邢安泰恭身施了一礼,说道:“擅动先帝故居,那就是对先帝的大不敬。不如先问罪于那个灼华郡主,一巴掌打在庐陵王脸上,给他点颜色教训看看。”
刘义符来回踱了几步,摆手说道:“绮云自小和我亲厚,比朕的亲妹子还要亲。她喜欢住那儿,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和朕说一声,没有不允许的。只是她却求了义真,不来求朕。她从小就和义真亲近,父皇也是最喜欢他,所以,刘义真倒得意起来了。好在他得罪了徐羡之和谢晦等人,否则朕的皇位指不定给他坐了。如今,他依旧不把朕放在眼里,实在可恶之极!”
邢安泰躬身上前,凑近义符道:“皇上,奴才这里倒有一个主意,您要不要听?”
“少啰嗦,有屁快放。”刘义符满脸不耐烦。
邢安泰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皇上,庐陵王一直对皇上您有所不满,甚至三番四次竟敢拦皇上您要找的人。您只要寻他个差错,打发他到外面去,离了建康,皇上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至于那个郡主,还不是皇上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刘义符斜倚在龙椅上,恨恨地说道:“嗯,就这么办。你去负责让人收集刘义真的错处,然后找人上个折子,找个机会,将他外放到外面去。敢和朕斗?哼,刘义真,你等着……”
--------------
过了一段时日,寒霜褪尽,冬去春来,绮云的身体调养好了。
绮云手捧书本,卧坐在床头。义隆和义真来探视她,见她起色见好,义真喜道:“云儿,如今入了春,天气转暖了,我约了灵运公、颜延之等好友,一起出去踏青游玩。绮云,你愿不愿和我们一起去?”绮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她怠惰,义隆温言劝道:“冬天里,你整日里闷在府里头。太医刚刚也对你说,要多多活动,发些汗,散去积寒,才有益于身体。只是义隆公务繁忙,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
听他们二人如此劝说,绮云心里感动,便不再推辞。
义隆吩咐下人,为绮云和吟雪收拾好了行装,两人同坐了一辆车,吟雪兴致勃勃,脸上都是雀跃的笑容,就等着向庐山出发。车马即将要开拔时,却见傲菊匆匆地赶了来,递了一个小包裹给绮云,口中说道:“王爷说了,今日他正好有事,不能过来相送了。他买了一些东西给郡主,让郡主在路上吃的。”
绮云疑惑地接过来,吟雪在旁边嘀咕,“什么好东西?这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