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河南王的寿辰就要到了,晚宴上她们就要献舞了。绮云她们的舞蹈已经排练得很纯熟了,教习嬷嬷很满意,便对她们看得也不是那么紧了。
练舞休息时,那些舞姬叽叽喳喳,又开始在议论那些在河南王府出入的王公贵臣。一名鹅黄色衣衫的舞姬对众人故作神秘地道:“我上次在花园里见到那个朝影宫的墨宫主,你们有没有见过他?”
“墨宫主?没见过。”其他人听了,直摇头。
那名黄衫舞姬犹自赞叹着:“你们没有见过他,真是太可惜了。那天我有幸见到了他,我从没有见过一个长成那样的男子。”
“看你这样春心荡漾的样子,难道他的样子长得比泰平王还要好看?我觉得世上已经没有人能胜过泰平王的姿容了。”另一名绿衣舞姬说道,一脸不可置信。
绮云听到提及“泰平王”,心头一动,侧耳细听各人对他的评价议论。
“嗯,泰平王也是很不错的,怎么说呢。”那黄衫舞姬侧头想了想,“他大概是唯一能和泰平王媲美的人了。两人各有千秋,泰平王气势上更胜一筹,而朝影宫的宫主容貌则更为绝色。打个比方吧,如果说泰平王是人中龙凤,那朝影宫的宫主则根本就不是人。可以说他是仙或者是妖,反正不像是人。他要是能看我一眼,哪怕是即刻死了,也值得。”
“哇,不会吧。只怕是你这小蹄子动了凡心,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顿时,舞姬们一片哗然,如炸开了锅似的,众人中只有绮云含笑不语。
一名蓝衫舞姬插话道:“唉,我觉得上次见到的和泰平王一起,来看公主跳舞的那个赫连王子,也很是英俊呢!”
“嗯,那赫连王子的相貌身材都很出色,但我只觉得他身上冷气十足,还没走到跟前,只怕就要冻死了。”边上的人应和道。
“要说冷,我看没有人比得上墨宫主。当时,我看到他和赫连王子走在一起,赫连王子的风采即刻就被墨宫主比了下去。”那名黄衫的舞姬又说道,成功地把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过来了。
“真的?什么时候,我们也定要见上一见那个墨宫主,才能甘心。”众人发出阵阵叹息。
另一名许久不开口的紫衫舞姬说道:“你们知道吗?最近王府贵宾馆里还来了一名公子,我听说是刘宋派来和谈的宜都王。昨日在路上碰到,见他长得也极为清俊潇洒,就是看上去太文弱了些。”
绮云听她说“宜都王来了”,心里微动,悄悄离了众人,舞衣也未来得及换下,提着裙裾便轻步而去。一路上打听了贵宾馆宜都王落脚的所在,到了贵宾馆墙下,左手轻扬,甩出长绫缚住了树枝。一个飞身上了围墙,又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宜都王刘义隆住的院子。
侍卫在园子的门口把守着,院子里并没有侍卫,静悄悄的似空无一人。绮云靠近窗户,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刘义隆身穿青玉色的袍子,头束玉冠,正端坐于书桌前,凝神看着手中的书卷,手边摆着一个茶盏,冒着氤氲热气。
绮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少时在刘府时常看到的一幕,似乎重新出现在眼前,恍如隔世。眼前的他与两年前相比,虽然面色还是那么苍白,但更加清俊高雅,端庄内敛。让绮云忽想起了《诗经?淇奥》中的诗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绮云默默的立在花影下,看着义隆清瘦的身子,听到他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心中酸涩:你还是那么病弱,那么安静。宁愿一个人呆着看书,也不去凑热闹。义隆哥哥,两年多来,你还好吗?家中的长姐、义符、义真还好吗?你们有没有惦记着小时的云儿?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怀念在刘府和你们一起长大的日子,真的很想进去看你,和你共叙离情。可是,现在的我能以什么身份和你叙旧?我已经选择了帮助北魏泰平王,成为你们的对头敌人。你见了我和拓跋焘在一起,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所以,请恕云儿不能与你相见了。
绮云看了许久,终于回首飞身掠过墙头,出了院子。刘义隆坐了看书,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似乎感觉有两道目光正在凝视他。他猛然抬头,正好看到了绮云飞掠而出的背影。
刘义隆追了出去,觉得那人的背影是那么熟悉,那么娇俏,愣愣地倚在门口默想了一会,扬声叫了随侍的中兵参军朱容子进来,问道:“朱参军,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进了我们的院子?”
朱容子作了一揖,答道:“回禀王爷,属下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过。”
刘义隆踱了两步,“那怎么本王看见一个人影飞出院子,身手不凡,似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而且好像穿着舞衣,披着长绫。”
朱容子说道:“王爷,属下悄悄的去打听一下,可能是什么人在暗中窥探王爷。”
刘义隆说道:“我们作为使臣来到大魏和谈,一面做什么都要多加小心,长个心眼。一面又要谨守礼节,不能让人拿了我们的话柄,找我们的不是。否则,小则陷入麻烦,大则给大宋带来灾祸。”
“属下明白,我一定会万